听到石老再次追问，苏长风有些犹豫的看了他身后的贾德一眼，谁知道这货摆出一副眼观鼻口观心的样子，完全不理会苏长风。
看这事拖不下去，苏长风也顾及不上石老的面子了，直接说道:“要是我没看错的话，您这一架子古玩全是赝品。”
似乎是怕伤了老爷子的自尊，苏长风沉吟了几秒，补充道:“当然，这些都是比较高级的赝品，专门骗行家的。”
“老爷子您年龄大了，打眼了也不奇怪，正所谓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嘛！”
谁知还没等石老发话，刚才一直装死的贾德，这会却激动了起来。
“苏先生，这些古玩，都是真假参半。您最好还是再看一下，这样比较妥帖。”
或许也是为了顾及苏长风的面子，贾德也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是说苏先生水平不够。毕竟苏先生进门才几分钟，观察不到位，有所疏漏也是人之常情！”
苏长风听到贾德的茶言茶语，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好家伙，没看出来啊，真够婊的！
之前还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这会直接暴露出了真面目，老阴阳人没跑了！
不管心里如何吐槽贾德，苏长风面上却没什么变化，直勾勾的盯着石老，他想听听石老的意见。
苏长风已经想好了，要是石老小心眼变脸了，不能接受事实。他扭头就走，以后绝不接受保利的任何鉴定委托。
不然谁知道这个首席鉴定师，以后会不会在鉴定工作中，给自己使小绊子！
可石老接下来的举动，出乎了苏长风二人的预料，他并没有对苏长风的结论做出任何评价，而是面无表情的走到茶台前，招呼两人坐下。
待众人坐下后，石老不紧不慢的沏了三杯茶，然后将其中一杯，推到苏长风的面前。
“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苏长风倒也是干脆，二话不说，端起茶就往嘴里灌。
现在他的想法也比较光棍，反正得罪人的话都说了，再客气也补救不回来了，这会能白蹭一杯茶，也不算自己白跑一趟！
但是茶一进嘴，苏长风神色立马变了，有些诧异的看了石老一眼，然后将茶水在嘴里回味了好几遍，这才恋恋不舍的吞咽了下去。
“正宗西湖龙井古树产的明前茶，一年也炒不出几斤，拿来招待晚辈，实在是让您破费了。”
“哈哈哈！”石老听后，大笑了几声，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龙井古树产的明前茶？”
苏长风咂吧了一下嘴，像是在回味刚才的茶香，然后慢吞吞的说道:“这茶入口滋味甘醇鲜美，回味绵长，唇齿留香，符合龙井明前茶的特点！”
“而且老爷子您这茶，有股明显的豆香，这在龙井茶的十八个产区中，只有核心的西湖龙井村产区才会有！”
“再加上此茶的香气浓郁，比一般的西湖龙井高了一倍不止。”
“除了龙井村狮峰山下，那十八棵被乾隆封为【御树】的龙井古树，我实在想不出来，哪里还有如此好的明前龙井了！”
石老听完苏长风的分析后，眼睛更亮了，称赞道:“苏小子说的好啊，是个会喝茶的。我以前给他们几个师兄弟喝，那完全是牛嚼牡丹，浪费感情！”
只见石老一边吐槽着贾德的几位师兄，一边把原本要给贾德的茶，也推到了苏长风面前。
贾德有心叫屈，可惜让石老双眼一瞪，立马安静的跟个鹌鹑似的！
不过贾德眼珠一转，随即说道:“苏先生，要不以后你教我品茶，我教你古玩鉴定，你看如何？”
贾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提醒苏长风，他刚才对古玩的判断有问题，试图从这里找回点面子。
可还不等苏长风回话，石老直接怒斥道:“不学无术的玩意，滚出去！”
“哎呀，老师你这是干嘛，我也没啥恶意，您别生气啊！我道歉行了吧！”
一见自家老师变了脸，贾德顿时慌了，连忙求饶！
“你道歉？你知道你错在哪了不？”石老没好气的撇了一眼贾德。
“呃，不知道！”贾德尴尬的说道。
“不知道，那你道的哪门子歉？真是白教了你十几年，连一半的赝品都认不出来，还天天嚷嚷着要独当一面，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
贾德是个很聪明的人，一下就明白了自家老师的意思，惊呼道:“老师您的意思是，这博古架上的古玩全是赝品！”
“不然呢？要是真品，我会这么随意的放在办公室么？跟你两个师兄一样笨！”
“不可能啊，两个师兄之前跟我说过，这里面的古玩有真有假，他们是把赝品都找出来了，所以老师您才让他们出师的！”
听到这里，苏长风发现石老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只好默默祈祷，他别被贾德给气死。
之前他还觉得贾德挺精明的，现在一看，也就是个铁憨憨，一点都不会察言观色！
石老气急反笑道:“你的两个师兄是这么给你说的？”
贾德一脸懵逼的说到:“是啊，我问了好几次，他俩都是这么给我说的！”
“去，把他俩给我叫回来，我今天非抽死他们不可，这两个不要脸的玩意，我要清理门户。”
石老爷子这会是真的生气了，开始起身翻找自己多年不用的戒尺了。
苏长风也不敢再作壁上观了，他怕一会老爷子真气出个病来，那就不好了！
“石老，您先别生气，您看贾经理这会一头雾水的样子，你就是要把他逐出师门，也得把话说清楚不是？咱可不兴不教而诛这一套！”
也不知道是苏长风的哪一句话，打动了老爷子。反正石老听后，安静来下来，恶狠狠的看了贾德几眼。
“行，我就听苏小子的，今天让你做个明白鬼！首先我告诉你，博古架的古玩全是假货，都是我从业以来打眼买到的。”
“之所以没有处理掉，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鉴宝时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后来收了你们师兄弟三人，我就用这些赝品来考教你们。就像苏小子说的，这些赝品，都是以假乱真的行家货。别说外行，就是内行稍不注意，也是要吃大亏的。”
“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师兄……”
石老说到这里，又想起了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血压一下就上来了。
两眼一黑，眼看就要摔倒，好在一旁的苏长风反应及时，上前一把扶住石老，赶紧把他搀到椅子边坐下。
“别愣着啊，有没有降压药什么的？赶紧给老爷子翻出来啊！”苏长风看着愣在原地的贾德，大吼了一声。
“哦，哦，有，有降压药，在休息间，我这就去拿！”
被苏长风吼回神的贾德，扭头就向石老的休息间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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