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几分期待
“去找，立刻派人去找二小姐，找不到，都不要回来！”她尖利的声音穿透了宣阁的房檐。
直到了宵禁的时分，整个国公府邸却都沸腾了，所有派出去寻人的家丁都回来了，没有人找到司空仙。
虽然自从司空茉成为府邸里最尊贵的小姐之后，司空仙已经不若以往那般风光，但失踪的毕竟是嫡出的二小姐，所以亦是一片人心惶惶，。
只有星火斋一片安静。
司空仙失踪的事，直到第二日傍晚，都是在秘密寻找，毕竟女儿失踪，就算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这一夜未归，名声就已经大损。
哪怕是天朝不如前朝那般对女子如此严苛，也注定了司空仙未来崎岖的命运。
但到了第二日晚上，韩氏就再也顾不得了，关心则乱，让自己的哥哥偷偷报了五城兵马司，靖国公知道后大怒，又将韩氏大骂一场，却也无可奈何。
最终以搜寻靖国公府邸窃物私逃婢女的名义，五城兵马司一番大搜查，寻访，将靖国公家中出了事儿的消息渲染开。
而在府邸里人心惶惶，韩氏以泪洗面第四日的早晨，司空仙终于被找了回来。
她是被人在一个破马车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浑身肮脏污秽不堪，并且下身血流不止。
司空仙找到的消息，让靖国公府邸里一片喧哗。
门房有星火斋的眼线，所以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司空茉这里。
她正在小轩窗下研磨曼陀罗粉：“哦，找到了，竟然还活着呀。”
白玉点点头，微微皱眉：“是，公主不是应该除之后快么，难道这一次，太平大长公主忽然大发慈悲了？”
司空茉将那些曼陀罗粉与灯芯粉混在一起，倒进玫瑰花水里，晃了晃：“皇家人，有几个心慈手软的，恰恰相反，太平公主只是更心狠了。”
“郡主的意思是……。”白玉若有所悟地微微睁大了眼。
司空茉没表情地道：“有什么比让一个骄傲又自负的少女失去引以为傲的贞洁、美丽、才华，却还活着，看着别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更残酷的事呢？”
同为女子，她实在恶心那种轮番糟蹋女子的报复手段，可司空仙，她毫不怜悯。
白梅、白珠都是被司空仙和韩氏让人糟蹋死的，现在不知道算不算报应？
不过从这次的事看得出，和太平大长公主对上的话，她必定是一个很难对付又狠辣的敌人呢。
谁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女子才是祸水呢？
多情的男子，不也一样么？
所以，她还是离那位太子爷远一点好了。
司空茉忽然给何嬷嬷递了琉璃瓶子：“我做了个有趣的东西，送给师傅吧。”
何嬷嬷一愣：“县主，此物乃是……。”
她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上供物品，万一是危险之物可不得了。
“此物……。”司空茉顿了顿，再道：
“此物乃叫含笑半步癫，与人服下之后，据说一走半步，便会不能自已地大笑不止，然后浑身火热，不能着衣，裸身而舞，不过本郡主还未曾测试过呢。”
她逗弄着挂在窗棂上那只血红色肥胖小鹦鹉：“想必师傅一定会喜欢的。”
何嬷嬷唇角一抽。
果然是师徒，郡主太了解千岁爷了，千岁爷一定对这些玩意儿更有兴趣。
裴炎收到了那只水晶瓶子的时候，正在上书房里批阅皱折，兼审问一个胆敢污了他银子的二品巡抚。
当即就让司礼监的太监把那药水给那跪在地上冷汗涔涔的巡抚大人灌了下去。
那肥胖的巡抚仿佛被灌了毒药一般，先是在地上痛苦打滚，却发现什么没什么事，于是立刻起身刚走了一步，立刻开始大笑不止。
随后，不受控制地开始冒汗和死命撕扯自己的衣服，光着身子从内室跑了出外院，手舞足蹈地甩着自己，边笑边跳起来。
裴炎却兴致盎然地站在窗前看着，很是愉悦地点头：“果然是妙物啊，妙物啊，不知道用在本座的爱徒身上会如何，真是让人期待啊。”
说罢，带着那剩下的大半瓶子的药物一路自顾自地琢磨去了，连奏折都不批了。
司空茉也正对着满地曼陀罗花幽幽认真地研究，怎么样能改进一下佩方。
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在裴炎身上，好让她一窥他胯下的真相，又不被他所发觉呢？
另外那头，韩氏专门请了御医院医正来治疗司空仙。
“老大人，快请。”韩氏立刻起身，满脸期翼地请那关老医正进来，让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老医正也不客气，径自坐了，随后开始隔着帕子给司空仙诊起脉来。
末了出去，又让一名女医进了房间为司空仙私密看诊，再出来细细商议研讨。
随后又是一番施针，开药。
“老医正大人，小女如今到底怎么样了？”韩二夫人紧张地看着忙碌了快一个时辰的老医正。
关老医正让身边伺候的侍药童子为自己擦了擦汗，摇摇头。
“情况不是太妙，想必之前夫人府上已经请过名医看诊，县主以后只怕有孕困难，老夫只能尽力而为。”
关老医正的话深深打击了还含有最后一丝期待的韩氏。
她身子摇晃一下，紧紧闭上眼，泪水滚了下来，但随后咬着唇道：“谢老医正，紫英，送客。”
关老医正摇摇头，叹了声，领着自己的侍药童子径自出门去。
“仙儿……我的仙儿啊……！”韩氏伏在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司空仙，泪如雨。
她伸手抚摸着司空仙青白的脸，轻声道：“是谁如此狠心，害得你如此凄凉，母亲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让那小贱人千刀万剐，平息我儿之痛！”
韩氏现在认定是司空茉下的手，如此作为就是为了报复司空仙抢走了她的太子良娣之位，她心中恨毒了司空茉。
银嬷嬷立刻将手里的燕窝粥奉上：“韩夫人，您先吃点儿，若是您的身子也垮了，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韩氏艳丽的脸孔闪过一丝扭曲，劈手夺过那碗燕窝粥，咬牙道：“是，本夫人还要看到那小贱人生不如死，看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一口一口地将燕窝粥吞下，仿佛在吃谁的肉一般。
从这天开始，韩氏一直没有放弃追查此事，日日都在书房候着靖国公回来，追问进展。
靖国公原本还对她有的三分怜悯体恤，被她日日如此咄咄逼人，都消磨得不剩几丝了，夜里更不肯去她的房间，省得老听见她哭哭剔啼和埋怨。
司空茉听到这些事，只觉得自己这个爹还是真够凉薄的，也不见得多喜欢韩二夫人。
就在靖国公府邸里人心惶惶的时候，司空茉接到了裴炎让何嬷嬷的传话，让她寻找合适的时机去一趟千岁府邸。
司空茉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她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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