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父女相见
宁武半下午就到了院子，汪月跟着一起回来了，汪风仍在庄上忙。
这阵子，庄上实在太忙了，再有几天就差不多忙完了。
花枝看见瘦的不像样的父亲，哭的泣不成声，小方明吃惊地看着他娘跪着哭，忙上前去拉他娘起来。
“娘，你起来，起来。”
花枝拉过儿子：“明儿，这是你外公，快给外公磕头，以后外公跟我们在一起了。”花枝泪又流了下来。
方明很听话的跪下来，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头：“外公安。”
宁武心酸的泪流满面，自己的外孙这么大了，自己却不知道：“好孩子，快起来。”
面前的小男孩三岁了，这个女婿路上就跟他说了，但穿的是细绵布夹袄，浑身上下一个补丁也没有，小脸红扑扑的，可见日子很好过。
宁武就安排在一家三口的隔壁，照顾起来也很方便。
刘娘子听说是花枝的父亲，忙熬了肉粥，不一会就端了来，让花枝喂他。
斯文最后一堂自修课，山长的随从来叫他去见山长。
斯文收拾好东西，就跟着去了，山长那为了汪盛的事曾去过一次，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
听说曾是京城兵部五品官，前几年为母亲服丧回到府城，期满一年后，被府学老山长邀请回府学教书。
三年母丧期满，老山长年迈，干脆辞了职回府学当起山长来，也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斯文知道应该是为了算术找他，因为山长最是算术迷，这是全书院都知道的。
“到了，您请进吧。”随从很客气地说。
“谢谢你。”斯文轻轻的敲了三下门，里面传出一声：“请进。”
斯文走进去：“山长，您找我？”
山长点点头：“是，你坐。”他指了指桌对面的凳子。
看斯文坐下来，问道：“我看了你的档案，十四岁中府试第二，之后考了两次院试，一次是生病，一次是差一点，后来十年怎么没有考了？”
斯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山长，年少的时候中了童生，名次还不错，后来有些飘，没怎么努力，十七岁成家，十八岁之后就没有去县学了。”
“是家贫吗？”
“算是吧。”主要是玩心重，但家贫也是一部分，成了家，有了孩子，自己还读书，又没有什么希望，嫂嫂们当然脸色不好看。
山长叹了口气：“可惜了，那为什么现在又读书了呢？”
斯文道：“我跟娘子上山采药找山货，找到了一根山参，卖了一些银子，我娘子厨艺不错，在家弄出一个卤肉方子，卖给了府城王家，后在县城买了一个庄子，父子三个才能读书。”
“哦，你有两个儿子？”
“三个，去年捡了一个小乞丐，一直跟着我娘子，我娘子心软，带回家当了养子，现在三个都在我岳父那读书。”
“你岳父就是袁一鸣父亲吧？”
“是，山长。”
“王家的卤味很好吃，想不到还是你娘子的方子。”
“嗯，我娘子和儿子都很聪明。”他嘴角轻扬，眼睛温柔起来。
山长好笑，这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斯文，你这次考的很不错，是满分，我这里还有一道题，有点难，你看看。”
斯文一看，心里乐了，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就可以算出来，不过他还是假装想了一会，然后在纸上稍微写了些数字，很快算出答案。
当然不能是xY什么的，就尽量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了一遍。
山长简直用星星眼看着他：“你很聪明，算术跟谁学的？”
算术胡先生只教了他最普通的，所以他回答：“先生教了一些基础，后来这些年在家看书，杂书也看了不少，还帮书铺抄了不少书，我也有兴趣，慢慢地着磨出来了。”
“你先生是胡光义的父亲吧？他这次算术考的一般，不算好，袁一鸣考的不错，只错了一道题。”
“是，胡光义是我的师弟，一鸣现在跟我一起住。”
“斯文，好好读书，争取明年十月份中举，我这里还有些书，这两本不错，你拿回去看看吧，不过不能弄坏了。”
“是，谢谢山长。”
出了山长的书房，大多数同窗已经回去了，袁一鸣背着姐夫的双肩包站在道上等。
斯文摇摇手上的书：“跟山上借了好书，晚上回去一起看，咱们俩一人抄一本。”
他们郎舅俩抄书习惯一人一本抄，回头空闲再换着抄。
袁一鸣是个书痴，接过来一看：“哇，山长对你还真好，晚上就借我一本。”
斯文回到家，知道宁武已经好多了，亲自去看了他，差一点又让人跪下磕头。
好不容易劝他躺下：“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休息，好好养身子，以后带你一起回去见你亲家。”
又让花枝多炖些汤汤水水，吃的上面不用省，特别是身体不好的人。
这确实是真心话，现在不缺钱，加上他前世今生都不是小气的人，何况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如今才四十出头，起码可以为他服务二十年。
花枝笑成了一朵花，眼睛已经眯成缝，亲娘早亡，父亲现在找到了，相公儿子在身边，她算是心满意足了。
斯文笑着回到堂屋，跟汪盛一鸣论起文章来。
傍晚在院子里散步时，才听方和说，原来他老丈人这几年一直在府城一个吴姓大户家，那家算是大地主，就在城东最里面。
宁武一直是家中护卫，白天黑夜都值守，前些日子，因为不愿意帮吴家公子欺负一贫困的佃户，被吴公子一顿毒打，之后关在黑屋里不让人管，直到三天后被人发现可能不行了，才让管事卖给兴盛牙行。
斯文轻声说：“只是普通的大地主，就这样草菅人命，方和，你悄悄地打听一下，回头晚上我们带汪风汪月去他家看看，让汪月给吴公子准备一些不要人命的药。”
“是，主子。”方和一口气是真的想出，他老丈人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就这样还欺负他。
主子愿意帮他出气，他就接着，汪风汪月都很不错，加上他，足够了，但主子他就自动屏蔽了。
其实主子现在的功夫还可以，打一两个人还是行的，但要多好，实在不可能，毕竟练武时年纪已经太大了。
不行，到时候还是让主子在家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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