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宇轩不解，另一位参与制作标书的技术人员也不解，眼睛看着电脑，却支着耳朵等唐缺解释。
唐缺反问成宇轩，道：“第一个标签订的价格如何？”
成宇轩道：“比正常的合同，利润率低了许多。”
唐缺点头：“不错。利润率太低，如果作为高科技企业，只能签订这种合同，华维根本拿不出太多的钱做研发，制造更高科技的东西。”
成宇轩是个好捧哏：“所以呢？”
唐缺笑了：“所以，咱们可以适当放弃一些不大不小的合同，但是要让海湾和竞争对手，非常难受。”
成宇轩道：“您是打算放弃这个合同？”
唐缺一扯嘴角：“不然呢？如果不是打算好了放弃，我根本没有必要在之前故意激将李毅男。这一单，他亏钱也会拿下。上千万的合同，亏钱也是很难受的，他的资金压力，会越来越大。”
成宇轩想了想道：“有没有必要向领导反映一下？”
唐缺看了成宇轩一眼，淡淡道：“你知道华维有多少人赞同李毅男的想法吗？你能确认你的领导，不会通风报信？”
“……”
成宇轩不能保证。
他知道，这个时候，肯定还有不少人和李毅男保持着联系。
“放心吧，既然是我主导的，我说了算。”
“另外，参与这个合同的人，全部要签保密协议，如果有了问题，查出来是谁，我会把他送进去。”
唐缺一锤定音。
放弃合同。
但要让海湾亏钱做这笔买卖。
打击对手，不一定就是拼命抢单，让对手做不了。
让对手持续性亏损，也是一种办法。
——
一天后，开标。
依然是距离鹏城不算太远的小城市，开车两三个小时。
到了那里，报到的时候，又见到了李毅男。
“李总好。”唐缺笑眯眯的打招呼。
“哼。”李毅男阴沉着脸，看了唐缺一眼，没有过多理会。
“李总小心啊，这一单我还是势在必得。”
李毅男终于直视唐缺，冷声道：“那就走着瞧。”
唐缺在李毅男转身的时候，又道：“李总，记住，我是唐缺，是你惹不起的男人。”
李毅男身体哆嗦了一下。
是气的。
但终究没有转身和唐缺对呛。
他的自高自傲，不允许他像一个泼妇一样和人吵架。
“这一单，我势在必得。”李毅男心里已经在发狠。
事实上，他也调整了报价策略。
第一次报价，不高不低。
但是第二轮，已经准备落百分之二十以上，保证自己还有一定的利润空间。
然后看华维的情况，自己再做做临时的调整。
报完名，过了半小时。
招标方按照名单叫了顺序之后。
开标。
第一轮价格，是公开。思科和一家大公司的价格，最高，然后是海湾。
而华维的价格，和一些小公司相当。
这些小公司，基本就是陪衬，他们往往就是希望以低价，从思科华维或者海湾嘴里，抢一些小单，所以价格一向很低。
可是这一次，华维第一轮的价格，已经拉到了和他们同一水准。
小公司的代表们，彼此交换着眼神，都在幸灾乐祸，还有点无奈。
“哎吆，看来华维发怒了啊，要搞海湾李毅男。”
“必然的，李毅男可是被认为是华维政非的继承人，现在挖墙脚挖的肆无忌惮，政非能不生气吗？”
“妈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以后咱们的生意，更难做。”
……
大致都是这个意思。
李毅男笑了，神情不屑，转头看了唐缺一眼。
他觉得自己看透了唐缺，因为他早就料到这一次华维直接在第一轮报出低价，果然报了低价。
呵呵，不过如此。
这一次投标，开标报价的方法，和前两天那一次一样。
第一轮明标，然后后面两轮，都是暗标。
“请各位代表出去写第二轮报价，交上来。”主持人道。
大家出去写价格。
各自写了，唐缺只是让价格降了百分之一，保证自己不出局即可。
而李毅男，估计会大降价，肯定会在华维的第一轮报价之下。
等第二轮结果出来，刷掉了一些公司。
各家具体报价不知道，但是小公司只剩下两家，大公司思科也出局了。
剩下华维，海湾，加上两家小公司，一共四家。
接下来第三轮。
中标轮。各方都要拿出自己最优惠的价格和技术支持才行。
唐缺看李毅男带人进了一个小会议室，单独写报价，便拉着成宇轩，来到了小会议室门口。
成宇轩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用小声却又能让会议室里听到的声音，道：“唐总，咱们第三轮怎么报价？”
唐缺道：“说拿到就一定要拿到，第二轮降了百分之五，这一轮给我再降百分之二十。”
成宇轩假装急切的道：“那咱们就亏损了啊。”
唐缺提高声音，坚定地道：“我不是说了吗，必须拿下，你觉得不降这么多，能拿下，走，去另一边写报价。”
说着，两个人远去。
等成宇轩真正写第三轮报价的时候，唐缺只是让他再降了百分之一，万一中标，依然有利润。
不中标，肯定也会大大压低海湾的利润空间。
甚至，让海湾亏损。
“你觉得李总听见了吗？”
“不管他听不听见，他都会在他自己的成本价以下出价。”
“为什么？”
“呵呵，你觉得一个人有火的时候，还能清晰判断吗？我告诉他了，我势在必得，而他，不让我势在必得，那就只能拼命压价了。”
小会议室里，李毅男自然听到了唐缺和成宇轩前面故意为之的对话。
他的手下小声道：“李总，华维拼命了，咱们怎么办？按照他的价格，咱们也亏损。我认为还是放弃的好。”
李毅男咬着牙，摇摇头：“必须拿到，打压一下华维的气焰。”
手下为难：“可是按照他的价格，咱们也亏损百万以上。”
李毅男固执地道：“听我的，在华维第一轮报价的基础上，降价百分之三十。咱们比他们的成本低，再想想办法节约一点，亏损应该能控制在百万以内。华维能算出咱们的成本价，他想拿到，肯定在咱们成本价以下，为了阻击他们，只能报一个更低的价格。”
手下不再说什么，按照李毅男的要求，写报价。
——
很快，第三轮的中标评分，出来。
海湾第一，中标。
而华维屈居第二，落标，最多算个备胎。
李毅男兴奋的攥了攥拳头，他想看到唐缺失落的表情。
呵呵，你不是势在必得么，现在落标了，打脸了，是不是想哭？
这一刻，李毅男一扫这几天的阴霾，觉得空气都香甜了许多。
可是他看向唐缺之后，心里却突突跳了起来。
诶？
唐缺对这个标志在必得，现在没拿到，不应该是很生气么？
怎么现在还很高兴的样子？
不对劲。
只见，唐缺脚步轻盈的走向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让李毅男的脑子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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