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报告我们两个月前开会就提过要开始准备了，现在还看不到一个东西？”林牧峥从手上的文件里抬起头来。
“楚媛，我知道你之前去支持上海校招了，但是你也进公司一个多月了，你就没和萧可一起弄出个能看的东西？”林牧峥没有等萧可回应，直接又把矛头指向楚媛。
这是哪一出……
楚媛当然知道林牧峥不可能无缘无故当着所有人的面针对自己，就算刚才给他了很随便的午饭，他也不可能记仇成这样。但是楚媛实在看不懂，这大哥又想唱哪一出戏。
“林总，对不起，是我工作上的失误。其实萧可总包括陈旭总，都很支持我工作，我们在deadline之前赶出来了一版，但是您也知道，萧可总是很细致且对工作严肃认真的，这一版东西，我们还没有沟通好出最后的成果，所以……时间上稍有拖欠，实在抱歉。”
林牧峥想玩儿楚媛，她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刻意在萧可的事情前加一句“您也知道”，干脆帮忙把水搅浑一点。
大家都一起尴尬吧。
“那就是有成果了，只是还不满意。没事，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不要再走内部沟通浪费时间，有什么要改的，一起弄。”林牧峥说完，似乎已经忘了萧可刚才只汇报了半分钟不到就被他打断，他收拾起手中的东西，准备起身了。
“哦，对了。”他似乎又终于想起来萧可还有话要讲，刻意在此停顿了一下。
“基于刚才说的，我和公司的重心都会挪回亚太，12月份我计划先去香港和台湾的分公司出个差，也和大家详细聊聊，那个……人员因为我还不熟，所以那个……刘淑敏，麻烦你陪我走一趟。对了，还有我们的内部沟通负责人，楚媛，你也一起。大家都oK？”
其他人是不是oK不知道，萧可整个脸已经垮到了地球的另一边去。她当然很不oK。
楚媛并不知道，萧可其实已经看到过吴敏音拍的那张喝酒的照片，吴敏音这一头大概是想着楚媛怎么都不会有萧可的机会大，那还不如给萧总监卖个人情，送点私人情报，告诉萧总监小心一点这个小贱人。
如若不是这样的事，萧可永远不可能和楚媛在工作上对峙到失态。她只是找一个工作的借口，让私人难以压制的情绪倾巢而出。
楚媛虽然一头雾水，但是在林牧峥宣布了让自己陪同出差后，她看萧可那根本装都装不出的失落与生气，即便不知道具体的事，多少也猜出这和私人感情脱不了干系。
这下可就更不妙了，楚媛以后还要怎么在萧可手下做事？她内心暗自抱怨林牧峥为什么不事先和自己说一声，况且要出差这种事，也不用必须在总监会议上当着所有人说吧。
总裁说罢，真的收拾了东西，起身准备出门去。
萧可叫住了林牧峥:”总裁，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我也不想藏着掖着，楚媛做的这份报告不能用，今天趁大家都在这儿，我给大家伙儿深深地道个歉，报告我没有好好监督完成，绝对是我的失职，我加紧一点进度，争取下周一赶一个和去年一样水准的出来，届时再约大家一起讨论过目。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美女总监急了。
林牧峥会议上忽视她，私底下和楚媛喝酒开怀大笑，出差点名让楚媛陪同，针对她们部门的工作也不置可否，只说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
这大概是萧可和林牧峥认识以来，受打击力度最大的一次，在此之前，林牧峥从未于公于私和任何女性关系过密，更不可能公然维护对方和自己对立。
她完全失去了对自己内心和行为的控制，楚媛甚至都在怀疑，这小姐姐现在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些话除了让她更难堪一点，真的意义不大。
但是，萧可也有支持者，林牧峥站在原地，还没开口，陈旭跟着开了口:”萧可总你也别太自责，楚经理刚进公司，不太知道我们以往的风格和习惯，这也不是你的错，何必还公然和自己人道歉呢？有什么需要我部门支持的，萧可总你随时说，我一定支持。”
这就更诙谐了。两个人在总裁会议上唱二人转似的，最后变成楚媛真做错了，还不会做人。楚媛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不说话，大家的眼神虽然飘忽，很想看楚媛是否做出回应，但毕竟也都不好意思直接转头过来盯着。
“是我表达不够清楚吗？”林牧峥生气了，所有人都看得清楚，真切。
“楚媛，你会议结束后，把报告打印出来送到我办公室，萧可，陈旭，你们一起过来，下班前，把报告给我讨论完成，明天走审批，明晚必须送到集团老林总手上。”
林牧峥又变回了最可怕的嘴脸，冷漠，严肃，说话没有一丝感情，眼神仿佛自带杀气，下达指令时抑扬顿挫，不容置喙。
也不是真的骂人了还是摔东西了，只是他毫无感情的样子，像是随时会因为得罪他就被砍死。
楚媛慢吞吞站起来，不想太快回应总裁的指令。她回复慢顶多是让林牧峥一点点不快，但如果回复又快又干脆，会让会议室里其他人都认定她就是个谄媚总裁的绿茶。
得了便宜，切忌不可再卖乖，卖惨最好也不要，谁都不吃这套假惺惺的东西。
总裁收拾好东西走出了会议室，刘淑敏看这场面，也没什么好寒暄的了，让大家各自回去，赶紧散会得了。
萧可默不作声地拿起自己的东西，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其他人也紧随其后，楚媛继续在座位上磨蹭，等了好一会才最后一个出了门，她希望电梯坐满，自己可以借口走消防楼梯下去。
刚走出会议室，手机响了起来，林牧峥的秘书已经这么快就用座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楚经理，总裁让你们20分钟后到他办公室集合，你的报告打印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打印快一点？”
楚媛不经常听见秘书大姐这样比较焦虑的情绪，她向来淡然，想必是林牧峥真的生气了，给秘书也施加上小小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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