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的校招整体很顺利，楚媛带着一组人直接杀进松江大学城，她在上海那么多年，感叹自己竟然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
校园的学术氛围都很浓烈，更重要的是，周边到处是小吃，楚媛想起自己在香港只有茶餐厅当宵夜的日子，好羡慕这里的学生。
校招宣讲依然顺利开展，没有萧可来替代许梦支持工作，效率也一样高了起来，大概是因为，现场所有人都听楚经理指挥，一人的意见总归比两人意见执行起来更快更好。
当晚楚媛结束所有收尾工作之后，已经累到筋疲力竭了，好久没有被工作压得这样喘不过气，楚媛内心竟然是有一丝丝的欣喜。当然，身体的疲惫也和前一晚的大体力消耗脱不了关系，楚媛坐在回程的车上，计划回到酒店好好泡个澡，睡上一觉。
刚回到房间，酒店已经将昨晚的衬衫干洗好了，楚媛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叫了酒店的洗衣服务，甚至什么时候脱掉的，后来又丢到哪里去了，她一无所知。
想来又是林牧峥默默安排了，楚媛不禁内心感叹，他凌晨四点起床，还不忘帮自己叫好洗衣服务，再去机场。这是什么样的钢铁意志与身体——想到这里，楚媛全身又是一身酸痛感浮了上来。
她给浴缸放满水，好好泡了一个澡，总算身心都放松下来了一些，本来打算直接躺床上昏睡过去，无奈刚挨着枕头，昨晚的碎片式画面就连续剧一般向自己袭来。
毕竟还不到24小时前，这个床上发生过什么，楚媛多少记得几个高光画面。
不行，一闭上眼就全是林牧峥，楚媛根本无法安心入睡。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她终于下定决心，下楼去酒廊再喝两杯，直接给自己的脑子灌晕，睡觉。
和一般人不同，别人如果前一天宿醉过，第二天继续喝的时候酒量都是更大，大概是身体的细胞被调动起来了，对酒精的敏感度也明显降低许多。可是楚媛相反，如果前一晚喝多，第二天再喝酒，那就真的是一两杯就能倒下，一点不夸张。
深知自己两杯就能倒，楚媛安心地换了简单的便服，拿好手机房卡，冲向楼下的酒廊。
当晚正是酒廊邀请爵士乐队来驻唱的时间，楚媛自己深爱爵士乐，在上海的那几年也时不时就去爵士音乐吧坐一坐，意外发现这是一支她听过好几次的乐队，心情顿时又舒畅了好几分。
楚媛选在角落的一张双人桌坐下，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招呼她，她也不着急，静静坐在那边欣赏乐队的表演，整个酒廊人不算多，正是让人舒服的密度。
吧台那边坐了两三对男女，这家酒店的酒廊，最出名的就是这个吧台，装修古典优雅，整一面酒瓶墙的排列和数量给予极大的视觉冲击，以前很多网红来这边摆拍，也喜欢推荐这是“最适合情侣约会的酒廊”。
最近酒店设置了入场的限制，每晚9到12点只对酒店的VIp客人开放，怪不得人少了那么多。
楚媛以前和苏正予也来过这家喝酒，但那已经是结婚前的事了。她望着那几对男女，随着爵士乐的悠扬节奏，还没喝酒，已经有些飘忽。
忽然间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萧可依旧披着那一头精致的波浪长发，在这夜色正浓的酒廊里，似乎又多了一分慵懒和随意，真是在哪儿都不可忽略的美人儿，连背面都看得引人入胜。
萧可旁边坐着全副金融精英打扮的david，昨晚林牧峥介绍说david是他大学的学长时，楚媛就猜到萧可和david也认识，毕竟从萧可的口中看来，她大学在美国就和Jacky林很熟了。
本来楚媛坐在很角落的位置，若不发出什么声响，吧台的两人谈笑风生，根本不会发现她也在这，结果吧台调酒师小哥哥，也不知道是活泼还是偷懒，站在萧可两人面前，大声对着楚媛的方向呼喊：“楚小姐您的长岛冰茶要加两份薄荷对吗？”
这酒廊服务员都忙成这样了嘛，要靠调酒师自己吆喝。本身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循声望回来的两对眼睛，让楚媛恨不得立刻投诉酒店。
david率先认出了楚媛，他并未打算走过来，因为所有林凯瑞德出差的人都住这家酒店，david对见到楚媛没有一丝意外。他很绅士地举起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朝楚媛示意，楚媛手中无酒，朝他点头微笑当是回应了。
萧可扭头看了一眼楚媛，什么表示都没有，回头便继续和david聊天了。
本来互不打扰，也挺好的，楚媛打算喝完这一杯长岛冰茶，听完这一场爵士乐就立马回去睡觉，多棒的安排啊，光是想着就觉得肌肉逐渐放松了下来。
结果就在此刻，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张诚的微信电话打了进来。
“我在你后面的卡座，你现在有空吗？聊聊？”
“你在哪一间，我来找你。”因为林牧峥已经解释过张诚的身份和任务，楚媛一点不觉惊讶，她重新回复到紧张的状态，同时已经站起身来准备朝卡座那边走去。
“不急，这里不好说话，我给你发个外面的地址，一会见。”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行踪和话术都自带无限神秘感。
楚媛这下也不敢喝酒了，她和服务员打好招呼，签了单，让他们把酒算是存着，想着可能晚点回来再喝，转身朝酒店外走去。
这是林又霖婚后，楚媛和张诚第一次面对面说话。上次的对话都集中在林又霖身上，楚媛声泪俱下，动之以情，劝退情圣，就怕张诚一个想不开，冲去婚礼现场抢人。
“到底怎么了？搞得这么神秘？”楚媛知道张诚不是喜欢故作神秘的人，也知道他和林牧峥暗地里的操作危险又复杂，他们面对面坐在夜宵店里，楚媛直接敲入主题。
可能对于整个淮海路片区来说，这间夜宵店，算是最冷清的一家店了，两人也没特意点什么吃的，随意叫了点东西，更像是在假装吃宵夜。
人越少越好。
“楚媛，因为是你，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我实话告诉你，这两天我查了david这个项目的合作方，对方那老头子有问题。具体跟之前的事儿有多少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就不赘述了，但是这事儿我和林牧峥说了，他似乎还是想坚持搞下去，我感觉他太想把那个内鬼赶紧找出来，着急。”
张诚东西一口没吃，说话间隙倒是喝上酒了。楚媛不太想这么晚再喝啤酒，她咂摸着嘴巴，想起自己本来在酒廊点的长岛冰茶。
“但是这事儿，我目前也只是直觉，我觉得有问题，甚至不好说，会不会对方已经察觉了林牧峥的计划，要反将一军呢？你也知道林老爷子集团现在的情况，他们被内鬼这样一整，很多计划都打乱了，是不行。但是凡事吧，一着急就麻烦，我担心峥子被人多重算计。”
“峥子”是当初高中球队成员对林牧峥的称呼，楚媛一直觉得难听，怎么听都像午夜凶铃女主角，吓人得很。但是这些直男觉得很ok，没问题。
张诚说话嘴皮子翻得飞快，他一直就是急性子，诚如林牧峥说的，他不仅嘴皮子快，他屁股上也长刺了，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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