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完自我介绍环节，林牧峥被秘书叫了出去，新人培训算是正式进入主题。
整个上午除了Jessica的培训内容，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只要在公司的也都来打了招呼，大家其乐融融，并不觉得无聊，一上午过得很快。
午休时间到，楚媛打算回自己办公室放好东西，再看看午饭吃什么——一般来说进新公司第一天，自己的直属上司都会主动约个饭，但是楚媛分属三个部门，其中还有一块直接汇报给总裁，大家对她的从属感多少减弱了。
小轩这时敲开了楚媛的门，她挺喜欢这个热情的小姑娘，而且既然她是陈旭的助理，以后交往的机会还很多。
“陈总听说你和我一起新人培训了，要请我们吃饭，走不走？”果然是个会传八卦的小助理，楚媛觉得小轩做陈旭助理应该很合适。
“好啊，免费的午餐，谁不爱？”反正也没人约，而且和业务总监打好关系，日后很是有用，楚媛已经盘算好了这一单自己要主动买单，先给陈旭示个好。
三人在电梯间里有说有笑，陈旭一副成功人士的标准装扮，那块大几十万的手表，生怕别人没看见似的，一会挠挠头，一会摸摸脸。
正打算走进电梯的瞬间，楚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
林牧峥从陈旭背后发了声：“陈总，去吃饭吗？”问的是陈总，眼神却在楚媛和小轩身上游移。
“林总好，陈总请我和新来的美女吃午饭。”小轩一点不怕林牧峥，主动回应。
“楚大美女第一天上班，我们以后需要她多指点和帮忙，这不赶紧先献殷勤。一起吗林总？”陈旭真的很油腻——但这只是在楚媛看来，他的这种貌似成熟又游刃有余的油腻感，在小姑娘看来，可能是一种成功男人的魅力。楚媛从小轩的眼神里看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崇拜。
陈旭当然只是和林牧峥客气一下，林总没事是不和员工走太近的，一起随意吃个午饭这种事，从来没有。
此刻正是午饭时间，电梯间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的人，大家自动和林牧峥陈旭这个圈子保持距离，却又忍不住刻意尖着耳朵听公司两大人物的对话。
更让人好奇的是，两大老总身边为何出现了一个新面孔，那个打扮普通低调的美女，显然也挂着公司的工牌。
“好啊，那一起吃饭。”林牧峥回答得利落干脆，把陈旭打了个措手不及。
整个空间里的人都听见了。
陈旭面不改色，笑脸侧身让林牧峥率先进了电梯。
林总和陈总带着美女去楼下午饭的消息很快在公司各个小群里传开了，到底这个美女是谁，大家众说纷纭。
能引起这么大讨论的原因无他，就是林牧峥这么久以来，从来不和总监以外的员工吃饭，他这大半年来，连在公司的时间都不到一半，常年出差或神秘失踪，以前很多部门盛情邀请他参加自己的聚会和团建，都被礼貌拒绝了——所以这个美女到底是谁？林总愿意临时起意，接受邀请一起吃饭？
也有人觉得无聊，显然林总是看在陈旭的面子上一起吃个午饭而已，或许压根和旁边的女的没有关系。公司闲人碎语这么多，还不就是因为林牧峥是个实打实的单身贵族，18克拉的钻石王老五。
四个人坐在公司楼下商场的一家高档粤菜馆，小轩之前只听过还没来过，偷偷用手机搜了下，人均500多，想着这一顿赚了，要好好吃。
楚媛全程姨母笑，真的只能用和蔼来形容她。陈旭和林牧峥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公司的事儿，楚媛也插不上话，她也不想插话。
终于坐定，林牧峥假装突然看见了楚媛似的。
“楚经理效率很高啊，昨天面试通过，今天就报到了。”林牧峥一边喝菊潽茶，一边对楚媛漫不经心地说到。
“谢谢林总给机会，我这不赶紧来了。”楚媛做小伏低，举起茶杯向林总示意。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楚媛感觉林牧峥不只是装作不认识自己，他莫名的有点——生气？
相互点头以后，林牧峥没有再和楚媛多说什么，午饭全程都在和陈旭聊公事，楚媛也乐得清净，很认真听他们聊最近的项目和客户情况，听得津津有味，连林牧峥点了她最爱的蒸排骨龙虾泡饭烤乳鸽和鲜虾炸肠都没有注意到。
她以为大家吃粤菜点心都是点这几样。
小轩看林牧峥那么酷的一人，点起菜来却是风风火火，熟记于心，有些惊讶，但是想着早上林总说自己也挺会做菜，再面对着一桌子珍馐，也没什么脑子再去思考，他们一直聊，自己就拼命吃。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楚媛出门去上厕所，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打算回来时把单买了。结果当她迅速从厕所回到门口收银处，林牧峥已经在向收据单上签字了。他余光看见了楚媛，抬眼来看她。
就是这一个眼神，楚媛笃定了林牧峥在生气。
她默默走过去，不知道为何竟然真的有点害怕，许是林牧峥戴着总裁冷酷的皮相，还挂着生气的脸，一分怒十分威。
楚媛脖子上还挂着林凯瑞德刚发给她的工牌，随时提醒着此刻她的身份是林牧峥的员工。
“不是和你说了，没事离陈旭远一点？今天不是我撞到你们，你就要单独和他吃饭了？”
楚媛前半句听明白了，后半句着实迷茫——那不是还有小轩这个大活人在那吗？
她没有说话，眼神望向陈旭那边两人坐着的桌子，认真地告诉林牧峥，我没有要单独和陈旭吃饭，是女助理来约自己的。至于为什么还想解释，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林总吃醋了。
楚媛午饭结束还没进公司，她的图片和消息已经在公司各小群里满天飞了。
等四个人一起回公司，陈旭的业务部在另一边，楚媛只得跟着林牧峥从前台走进开放的办公区域，再走过核心区的走道。她一路只能跟在总裁后面，微微低头，即便如此也能感受到一些不偏不倚的目光朝自己射过来。
终于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嗖地一下钻进去，躲起来。
楚媛突然想起了高一那场运动会的火炬仪式，也像今天一样，林牧峥举着火炬在前方昂首挺胸地跑着，楚媛微微低头含胸，跟在他的后侧方，偶尔抬眼去看他的背影，又怕看得太久被操场上几千双眼睛捕捉到自己的秘密。
其实从那时候起，林牧峥就已经是一个自热发光体，在别人的眼里夺目而闪耀。只是楚媛当时看不见，她被林牧峥所有的好沉浸式地包围起来，一叶障目，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热源和中心。
自己不过是幸运地被林牧峥这样的光，包围在了一个盲区，如果斗胆走了出来，才会发现外面的世界有多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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