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了一条石斑鱼，一只大龙虾，一斤小虾，又来了一份青菜。
点好菜，俩人回去坐的座位上，梁荣膺就问田恬。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嗯，回去我们商量一下。”
“好——”
田恬有事和他商量，梁荣膺当然愿意。
俩人喝着大叔自家做的凉茶，听着门口几个妇女聊天。
“我们这里这么偏谁会来呀？现在人都往城里跑。”
“说的就是，那肯定不好卖，别说五百了，三两百也没人要。”
“不过那败家子，不捕鱼也不干事情，现在连家都败了。”
“给你遇上那样的孩子了，能怎么办呢？”
“可惜他们家那老院子了，住了好几代人了，院子又大又宽敞，哎……”
她们聊的有一句没一句的，田恬半天终于听明白了，有人家摊上个败家的儿子要出卖祖宅。
田恬突然来了这心思，这个地方很好风景也好，要是在这里能有个小院子，偶尔过来住住也很好。
梁荣膺见她听得仔细认真，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你想要买这院子啊？”
“嗯，吃完饭我们去看看吧。”
“好，都听你的。”
都听你的，一句话中包含着万千宠爱，含糖量也很高。
或许是梁荣膺一开始对田恬就这样，或许是她真太迟钝，反正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半个多小时的等待，他们的菜终于上桌了。
没有什么花样，很朴实的家常做法，用料也就是油盐，吃着却格外的鲜美。
吃饭的空档，田恬就问了问中年大叔关于刚才听到卖院子的事情。
“大叔，我听刚才有人说你们村里有人卖院子是吗？”
“是有人家卖，那院子住了好几代人，还不小呢！”
“什么样的人家卖？”
“哎……说起来还跟我一个姓，这孩子小时候看着不错，大了就变了，出去欠了一屁股的债，没办法就回来变卖祖宅。”
“卖了他们住哪里？”
“爹妈都死了，姐妹们都出嫁了，家里就他一个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了解了个大概情况，田恬觉得可以买。
“那一会儿您能带我们去看看吗？”
“姑娘，姑娘是想买院子？”
“嗯，这里景色很好，想买一个偶尔过来住住。”
“哈哈哈——这个姑娘真没说错，我们这里别的不敢说，景色是很美，住在这里也养人。吃完了我带你们过去看看，那院子是不错，又大又好，虽然住了好几代人了，房子很结实。”
“谢谢大叔！”
“哎，不谢不谢，没准儿我们以后还是邻居呢！”
“呵呵呵——还真不好说。”
饭馆儿的两口子，大叔叫王怀舟，人称阿舟叔，妇女叫黄翠云，都叫她云婶子。
田恬和梁荣膺吃完饭，阿舟叔带着他们去看院子。
从村里穿过去，朝最东头儿走去。
“院子就在前面，最东头那一片儿都是他家的。”
顺着阿舟叔指的方向看过去，最东头还有个小山，田恬能看见靠近山的屋顶，阿舟叔边走边给他们介绍。
“这几块地都是他们祖上留下来的，前面还有一大片呢，都这么荒着。”
“要买院子这地能一起吗？”
“你要的话可以，到时候……”
话说到一半儿，从右边儿的院子里冲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神色慌张，边跑边抹眼泪，看见阿舟叔就跑过来。
“阿香嫂子，这是怎么了？”
“他舟叔，阿珍不行了！好好的人就这么不动了……”
“昨天不是还进城去看大夫了么？怎么就不行了？”
“谁说不是呢？这孩子啊！命太苦了！”
“翠云在家里，你赶紧叫她去帮忙。”
“行行，你先陪着客人，我去叫翠云。”
说着阿香婶子抹着眼泪朝着小饭馆儿跑去。
人命关天的大事儿，田恬和梁荣膺肯定没法再逛下去了。
“阿舟叔，你先去忙吧！我们就不逛了，下次再说。”
阿舟叔看着田恬有点左右为难。
“这，哎！我去也没用，人都不行了。”
“是生病了吗？”
“是风寒，阿珍这孩子命苦，家里就她一个人，也跟男人一样赶海捕鱼，身体不舒服没留神被海风吹到海里，幸好周边儿有给救起来，躺了三天人就这样了，都是苦命人！”
苦命人！一个女这样确实很苦很累！田恬突然很想去看看，看还有没有救。
“阿舟叔，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我会医。”
“这，能是能，就是刚才阿香嫂子说了，这人都快不行了，你要是不讲究这些我就带你们去。”
“人命关天的没什么好讲究的，去能救就救一命，不行也是她的命数。”
“那行，谢谢田姑娘，你真是心善，那我们进去吧！”
“阿舟叔，阿舟叔，香婶子说……阿珍她……她……呜呜……”
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媳妇儿，她跑过来说着就伤心地哭起来了，看来跟阿珍关系真的不错。
“阿亮媳妇儿你……这……哎！一起进去吧，这位田姑娘会医让她给看看。”
年轻媳妇儿边抹眼泪的边看了看田恬，上来连连道谢。
“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我们进去看一下，能不能治我也不知道。”
“能不能治都谢谢你，你有心了。”
她再三感谢，说的很客气。
这里人讲究大，快没的人一般很多人都会避着，没关系的人更会躲的远远的，像田恬这样能进去看的人也算是很有心了。
几人匆匆进去，也没心思打量院子，田恬就跟着进了一间屋子。里面黑漆漆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借着门口的亮光几人到了床前。
一个年轻的女子脸色青灰的躺在那里，胸口的被子微微有点起伏以外，其他和死人没区别。
“把门窗都打开，快点儿。”
“诶诶，好好好……”
刚才哭泣的小媳妇阿霞赶紧跑过去打开门窗。一时屋子里亮堂多了，田恬没在意，坐在床边拉起女子的手给她把脉，好一会儿后才放下手。
“有救吗？”
一直站在田恬身后，默默地陪着的梁荣膺轻声问。
“应该还行，我试试吧！”
“好，尽力而为。”
“嗯——”
田恬边从包里摸东西，边跟阿舟叔要东西。
“阿舟叔，人还有救，赶紧帮我找些白酒，越烈越好，再来一盆儿水，要快！”
“好好好，我去拿酒，正好我那儿就有，阿霞快准备水，快点……”
说着他从门口冲了出去，边跑，边大声的给阿霞说。
“水，水是吧？水水，我去倒水……”
阿霞嘴里边嚷嚷着水，边在地上转圈圈，转了几个圈儿她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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