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罗子坐在一旁静静解毒的时候，李长老这才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喊来看管药材库的哑人打扫，李长老抱歉的对立在旁边看着的几人笑笑。
“林罗子就是这般较真儿的性情，真就是一时不看着，他不定就做出什么傻事儿来。这里的药材，都是前人有过记录的，他偏不信，说都不是人家自己尝试后记下来的。经常会来这里，自己品尝毒药，再做记录。”
这番话说的在场的四人肃然起敬。
以身试毒，说着容易做着难。
尤其是明明已知这是毒物，只不过是想证实前人记录有没有错，便敢以身试毒，这份执着，就连听，也是很少能听到的。
方向行上前一步，对着林罗子作了个揖。
“往日是我不对，不该小觑了林兄这般执着，还请林兄谅解。也请林兄多加保重，万万不要以身试险，就这份坚持，我方向行甘拜下风。”
林罗子哼哼着。
“哪个要口头上打败你，你等着，早晚有一日，我会做出能破了你那乌龟壳的毒药来。”
口气倒也没有之前那样不好了。
已经知他性子的几人也只是笑笑，就此揭过。
门外，却传来了一声极为凄惨的嚎叫声，以及训斥的声音。
“我让你试药，又不是毒药，我已待你不薄，怎么就打死不肯试试。莫非真要我将你扔回捉妖门去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才好？”
接着就是一声惨烈的长嚎，是猫嚎叫的声音。
李长老和众人都暂时放下林罗子自己解毒，出来查看是什么人在此说话。
门外一个药门弟子，手里捏着一只黑猫，正往黑猫嘴里塞着一枚药丸。
只是黑猫左避右闪，始终不能得逞。
黑猫的四条腿都已经没了，尾巴也只剩下半截，虽是灵体，却说明它尸身上的这些部位都已没了。
正是扬州城里那只猫鬼。
虽然当时小白已是救出猫鬼本体，被捉妖门带回来的只是它的三尾变化的代替品。
可是看见它这种惨样，再回想起它的经历，陈志强和陆小北还是心里不太舒服。
李长老呵斥弟子。
“试药为何不回房去试！在这里吵闹什么！怎的还偏要用这一只猫鬼来试！”
弟子慌忙告罪。
“弟子不知有客，还请长老恕罪。只是这药，便是专门针对鬼体的。弟子将猫鬼尸身的骨骼加上生肌丸的一些材料炼制，想试试能不能让鬼体重新生长出来。只能用这猫鬼一试，弟子心急了，打扰各位。”
说着，拎起猫鬼便要回房去。
猫鬼这时也认出了陈陆二人以及小白小贼，急的“喵喵”大叫，竟好似向他们这边涌动。
陈志强向前踏了一步。
“李长老，这猫鬼，是捉妖门带回来的吗？”
李长老看出他们认识这只猫鬼，答道。
“这是前几个月捉妖门人送来的，与它一同来的人，心性恶劣，已是被杀了。这只猫鬼本来也该是死路一条，只是暂时拿来试药。怎的，两位先生这是起了怜悯之心了吗？要知道，它们在外面肯定是犯下了罪孽，才会被送来这里的。”
陈志强和陆小北都是面露不忍之色。猫鬼一直在那弟子手中挣扎着，惨烈的嚎叫着。
弟子面露不耐。
“回去就把你的喉骨也拿出来炼药，莫要以为你是鬼体我便治不了你。”
说着就要拎着猫鬼回去。
小白往前一步。
“它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一死。不知我们能用什么换来这只猫鬼的尸骨以及鬼体。”
从早上出门开始，小贼和小白就都一直静静的跟在几人身后，它们对药门好似也没什么兴趣，只是跟着当个摆设。
李长老也并不惊奇鹿会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既然猫鬼现在在他手中，要不要换，怎么换，你们只能问他。我虽是长老，却也不能强抢弟子的东西来讨他人欢心。”
听那意思，他对几人的怜悯之情很是不屑。
弟子拎着猫鬼，看了看李长老，发觉他面上的不屑神色，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们外人又能拿出来什么，无非是一些身外之物罢了。我们芩连山上的人，偏偏最看不上那些身外之物。如今我炼药便是用的这猫鬼尸骨，药还未试，又如何能将它给了你们。不换不换。”
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要走。
小白和小贼身后，林罗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给他们，我把我新炼制的药给你一份，你若自己配不出来，便来找我，我教你。”
林罗子已是驱毒完毕，走了出来，小白脸显得更白了一分。
弟子赶忙作揖。
“大师兄，打扰了。”
林罗子撇撇嘴。
“把你手里的猫鬼给他们，再去把尸骨送来，我还能给你份药。若是不给，那就请你试试我新炼的毒药。”
林罗子新做的毒药从来没有解药，就算李长老解了毒，也不是多美妙的事情。
弟子哪里敢不应，将手中猫鬼递给了陈志强，急匆匆的回去拿尸骨去了。
李长老有些不满，略有些责怪意味的说他。
“林罗子，小孔他虽然炼药不如你，但我看他这思路也是新奇的很。万一他就真的炼成了呢？这可是能记载进药门历史的一味药。”
林罗子轻蔑地看着那个小孔去的方向。
“他练不成，就算练成也是无用。先砍了别人手脚再去炼药，让人生出手脚，这不是胡闹吗？他怎么不自己砍了自己的手脚，自己炼药自己试。”
李长老仔细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么个事儿。刚才只专注听他说能让鬼体重新生长了，没注意到用的是本体的尸骨炼得药。
小孔很快便回来了，手中捧着当初在扬州城里时，装着猫鬼的那个坛子。
“这便是那猫鬼的尸骨所在了，大师兄。”
小孔毕恭毕敬的将坛子递给了陆小北。
“只是这猫鬼尸骨已是不全了，被我取用了一部分炼成了药丸。若是猫鬼肯吃，没准尸骨还能再重新生长出来一部分。丢失的那部分，我也没办法了，已是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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