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麻木的闭着眼，抬手去推秦唯寂。
以往就算被他亲得久了，她推他的力道也不会很重，更像欲拒还迎。
然而此刻她推他推得很用力，让秦唯寂瞬间停了下来。
他低喘着抬眸，声线含着欲色的沙哑，又带着疑惑，“怎么了？”
沈心眼也没睁，“没什么，就是累了，想睡了。”
秦唯寂，“？”
怎么又想睡了？
不过也的确不能再亲了，再亲下去他怕是也有些忍不住了。
他默然片刻，待呼吸平稳，才摸了摸她脸颊，无奈，“那睡吧。”
说着，他再次躺回她身侧，抬手就想将她揽进怀里，谁料她翻了个身便背对了他。
秦唯寂动作顿了顿，眼底浮出疑虑，才又从身后将她抱入怀中。
再傻也知道沈心这会儿情绪不对了。
他亲亲她耳根，“闹什么脾气，本君亲得你不舒服吗？”
沈心紧抿唇，暗道一个没有感情的吻，哪里舒服了！
嘴上却只硬邦邦挑剔，“这玉床太硬了，当然不舒服。”
秦唯寂“哦”了声，下一瞬，沈心便察觉到玉床变得很是柔软。
她愣了下，才发觉身下已经铺上了极软的软垫，连枕头都变成了软枕。
沈心惊讶，“这是……”
秦唯寂只轻嗤，“你这挑剔的性子，倒是万年不变。”
她很小的时候就这样，格外挑剔，秦唯寂习惯了她的娇气任性。
以往他很少翻看自己空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去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空间里丢那么多垃圾，不过他也懒得打理，反正他只顾修炼，空间里堆了什么对他也没影响。
直到回忆破冰后才知道，原来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是为她准备的，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时候。
沈心也听明白了，她目光轻闪，刚才那些纠结的气瞬间就没有了。
她终于没忍住从他怀里转身面向他，“所以，这是你以前就为我准备好的，就跟留仙裙一样是吗？”
“也许吧。”
秦唯寂随意的“嗯”了声，又捏捏她脸颊，轻啧，“毕竟谁知道你这又懒又挑剔的东西会有什么要求，准备着总是没错的。”
只不过以往，他准备的那些东西都很少派上用场。
毕竟她身边围着的人很多，个个都抢着对她好。
他则是看着那些人围着她讨好的场面就嫌烦。
他总是不会说好听的话，沈心忍不住噘嘴，“你才东西呢？”
她说着，又忍不住抬手环住他腰身，朝他怀里钻，黏糊糊去贴他，低声抱怨，“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以前的事呀？”
她也好想知道，那时候的他们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秦唯寂却只是冷哼，“有什么好想的？”
他掌心落在她软腰间轻捏，“想起你那些情郎，想起来给本君戴过多少绿帽子，你不会觉得羞愧吗？”
沈心，“？”
她诧异，“我以前有很多情郎吗？”
果然和她想的差不多，她那个坑女的爹还给她安排了很多男主。
顾落沉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她又忍不住问，“那些男人都很帅吗，哦，就是好看，都很好看吗？”
秦唯寂的眼神变得危险，“沈夭夭！”
沈心忙道：“不过他们再好看，肯定也没你好看，你绝对是所有男人里最好看的，男人中的男人，男主中的男主！”
他脸色并没有因为她虚伪的夸奖变好，沈心又清清嗓子，“其实我就是想问，那些男人现在都在哪儿呢？”
顾落沉死了，那其他男人呢？
剧情被改变，女主光环被人抢走，那以前喜欢她的那些男人呢，也都消失了吗？
秦唯寂果然冷声，“都死了。”
沈心一惊，“都死了？”
他眯眼，“怎么，难过了？”
沈心无语，“我都不记得是些什么人了我难过什么呀？”
说着又噘嘴，“何况，我和那些男人又没有过什么，他们喜欢我是他们的事，我肯定不喜欢他们。”
秦唯寂冷哼，这一点他当然知道。
她和那些男人，包括顾落沉，都并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毕竟她是上神，神魂气息纯粹，如果被那些人碰过，她的神魂便会沾染上那些人的气息，她的识海也会留下印记。
可现在她的神魂中除了她自己，只有他的气息，她的识海中只有他的印记。
然而身体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心却很难说，她有没有对那些男人动过心，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一点也没动过心，她又怎么会总是丢下自己跟着顾落沉跑出去玩，又怎么会在自己要伤顾落沉时挡在顾落沉身前，宁愿替他受伤！
已经过了千年的事儿，如今再想来，秦唯寂依然控制不住心生燥意。
脑海中全是那日她挡在顾落沉面前，红着眼质问他的模样，“秦唯寂，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知道，你是神君，是这六界之主。我算什么东西，又懒又没出息，你看不上我也是正常的。”
“不过你也没必要对别人发脾气，是我带他来云海境的，你想要动手那就冲着我来！”
本来以为已经很模糊的记忆忽然又清晰起来，他甚至能看清她说话时眼睫挂着的泪珠子，眨一下眼就成串的掉。
而顾落沉被她挡在身后，唇角勾出得意的弧度。
那不要脸的骚狐狸！
秦唯寂情绪忽然波动得厉害，沈心却没注意到，她只自顾疑惑，“我问你这些也不是想他们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那些喜欢我的人就都死了呢？是谁害死了他们？为什么要害死他们？”
沈心其实怀疑都跟系统嘴里的主神有关，所以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些事还是必须要跟他坦白，不然很多事没法沟通。
她咬唇，垂眸看着他的心口，也没注意到他闭上眼，眉心蹙得越来越深，甚至额头有冷汗落下。
她只小声纠结，“夫君，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呀。”
她听到他沉沉的“嗯”了声，才深呼吸道，“其实，我的确是一直想让你入魔，可这也不是我自己想要的。就是怎么说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神识中有个叫系统的东西，它叫小爱。”
“它告诉我，这是它们的主神给我安排的任务，就是要让你黑化。它还说，只要你情绪越激动，黑化指数就会越高，所以我之前……”
沈心一边说着，一边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看他表情。
因为他实在太安静了，她也不确定他到底会不会生气？
刚抬头，话就顿住了，她看着他眼眸紧闭，脸颊紧绷，额头青筋股股冷汗狂落的模样不由大惊，忙要坐起身，“夫君，你怎么了？”
小爱也忽然在神识中对她道：【神君情绪不知为何忽然波动，黑化值上涨，快要突破50%。】
沈心茫然。
刚才还负一百，怎么忽然又要突破50%了。
她忙抬手去擦他额头的冷汗，刚碰到他额头，就被他握住了手腕。
沈心来不及说话，他拉着她微用力，将刚坐起来的她重新拉进怀里，然后捏住她脸颊就吻了上来。
吻得很深，很用力。
沈心脑子还是乱的，身体却已经很诚实的被他吻得发软。
小爱在神识中滴滴叫唤，【神君情绪开始平稳，黑化值下降，30%，20%……】
“？”
什么玩意儿？
直到小爱那一句【黑化值为零】，尘埃落定后，沈心还没回过神来。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翻搅，搅出了滔天的浪。
他还在吻她，却已经温柔了下来，直到最后彻底停下，只点点啄吻着她的唇瓣温存流连，像是要为激烈的亲吻画上一个温柔的句号。
沈心却麻木了。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所以，这就是他一开始要她亲他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他总是很喜欢接吻的原因？
这就是为什么，她努力了这么久，他的黑化值不但不涨还退到负数的原因？
她其实就是个工具，一个可以帮他消除黑化指数的工具！
之前很多疑惑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沈心心里头也不由得涌起一股子愤怒。
她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沈心深呼吸，开口，“亲够了吗？”
因为今夜被他亲了太多回，这会儿她的声音也很哑，倒是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秦唯寂也没察觉到什么，最后在她唇角啄吻了下，抱她入怀，声音也低低哑哑的，“亲不够。”
说着，又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是嘴硬的神君很难得会有的很温存温柔的模样。
沈心虽然很生气，情绪却还控制着，只问他，“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他想了想，刚才因为回忆带来的情绪波动太强烈，魔性侵袭得突然，倒是没注意听她说什么。
沈心便又说：“我想让你入魔。”
他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正想说话，她补充，“这是我的任务，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秦唯寂目光微动，“任务？”
沈心推开他，坐起身来，很认真的低眸和他对视，把刚才他没听到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秦唯寂眉梢轻挑，“系统？”
沈心点头，“对，系统。”
她默了默，声音又轻了些，“我之前做了一些，让你会感觉到疼痛的事，都是因为我想要让你情绪激动，想让你黑化。”
他抿唇不语，所以现在也很清楚了。
从一开始，那个他入魔的人的确就是她。
他倒是没找错。
正想着，沈心忽然又问，“秦唯寂，你呢，你有什么瞒着我吗？”
秦唯寂目光忽闪，“什么？”
沈心紧抿着唇，“我已经把我所有的事儿都告诉你了，你呢，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他唇角也抿了抿，似在犹豫。
他这幅模样让沈心脸颊鼓了鼓，更生气了。
“不想告诉我啊？”
她用手指重重的戳了戳他的心口，冷笑，“那好呀，你如果不告诉我，以后就别想亲我抱我！”
正要收回手，被他捏住了手腕。
“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秦唯寂叹了声，揉捏着她的手指，语气随意，“和你一样，本君神识中也有个系统。”
沈心愣了，“什么？”
她想了很多可能，就是没想到这个。
秦唯寂，“你的系统叫小爱，我的系统叫小批。”
沈心，“……小批？”
还有叫这种名字的？
秦唯寂，“只要本君有黑化的迹象，它就会提醒本君。”
说到这里，秦唯寂忽然顿了顿，迟疑了下才又开口，“还有，只要本君亲你，那什么黑化值就能清零。”
他一句句随意又简单的便将事情解释清楚。
沈心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所以，你一开始莫名其妙让我亲你，就是因为这个？”
秦唯寂目光轻闪，“嗯”了声。
沈心闭眼，气得脑袋冒烟，“所以你……”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又补充，“不过，本君也的确想亲。”
他说这话虽然还是不太自在，可到底还记着沈心之前的话，想什么就说什么，诚实一点就能哄得她开心。
沈心果然怔楞住，刚冒出来的火气嗖嗖嗖的就熄灭了大半。
不过还是很怀疑的问他，“你想亲我？”
秦唯寂“嗯”了声。
沈心眨眨眼，“你那时候就想亲我了？”
秦唯寂又“嗯”了声。
沈心唇角勾了勾，“不是吧，那时候你已经就想亲我了，你怎么这么……”
见她没完没了，秦唯寂僵着脸掐她脸颊，“你是本君的妻子，本君想亲你，还要选时候？”
沈心耸耸肩，哼笑着挥开他的手，“以前是不用选，不过以后，可能得选选。”
秦唯寂眉心一紧，“什么意思？”
沈心弯唇，理直气壮，“我不是说了吗，我的任务是要让你黑化。可如果我让你亲了，你的黑化指数就会下降，那我以后当然不能让你亲了。”
秦唯寂脸色难看，“你刚才说，只要本君告诉你，你就让本君亲。”
沈心摇头，“我说的是，你不告诉我，你以后都别想亲我。”
秦唯寂，“……”
所以说不说都不让亲，他为什么要说！
沈心看看他冷如冰的脸色，放低了声音哄他，“夫君，你就乖乖入魔嘛，只要你入魔了，我就让你亲好不好？”
奈何秦唯寂心性极为坚定，咬牙切齿，“本君，绝不入魔！”
沈心，“……”
她扯扯嘴角，“好呀，那就别亲了，也别抱了。”
说完就要起身下床，刚动，被他抓紧手腕拖了回去。
被他翻身再次压下时，沈心抬手抵住他心口，睁大眼盯着他，“秦唯寂，你想强迫我呀？”
“我告诉你，强迫这种事只会影响夫妻感情，别好的不学学什么强制爱。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胡来，我要是真生气了，谁来都哄不好的你知道吗？”
秦唯寂俯身，低垂眼眸和她对视，“不强迫你，求你呢。”
沈心微愣，他眼睫轻闪间搭在眼敛，收敛了强势，“我不想入魔，入魔会很疼，很痛苦。”
他轻抿了唇角，语气也低得可怜，说：“可夭夭只心疼他，不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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