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吃药的效果怎么样？”李向南问道。
“挺好的！
吃完这药之后，睡眠比以前强多了！”周博辰在脸上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那你每天都别忘了吃药！”
“我不会忘的！你不是还提醒我吗？”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周博辰回答的很从容，但是心里咯噔一下。
向南的话有些不对劲儿。
“周博辰，你记不记得你自己亲口说过的。
只要不涉及保密的事情，我想知道什么，只要你知道的，我问你，你都会告诉我，你不会骗我。
这话还算数吗？”李向南清脆的声音，听在周博辰耳中，却如擂鼓。
“我……我……”
“你这些日子有没有吃药？”李向南问道。
“向南……”周博辰转头看一眼李向南。“怎么想起问这件事了？
你每次都记得那么的清楚，都是在我剩最后的两丸儿的时候往里放药。
要是我的话，我可记不了那么清楚！”
李向南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那眼神太具有压迫性，让周博辰想回避也回避不了。
“我……我觉得我不能再吃了！”周博辰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如果药物有副作用，或者是药物效果不理想。
我们可以找陈爷爷调整药方。
你不能请假去京都，我可以让陈爷爷过来。”李向南就是这么有底气。
在别人那里请陈爷爷也有多难，那是别人的事，不是她李向南。
“我不想吃了！”周博辰艰难的说道。
“为什么不想吃了？”
周博辰回答不上来。
“为什么不想吃了？”李向南执着的想要答案。
“我……”周博辰没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向南这架势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周博辰沉默。
“回答我！”
周博辰还是沉默。
李向南：“你是在想用什么理由搪塞我，是吗？你打算用什么理由骗我？”
“不是的！
我……”是有些难以启齿。
“我很久了……我很久早晨都没有那种……状态了！
我发现我最近我早晨不受控制的就……就……
我不想的！
肯定是因为这个药的原因……”周博辰低着头，声音也很低。
什么状态？什么叫以前没有，现在不受控制了？
李向南有些迷茫，她刚想说，你说清楚点儿。
她忽然就明白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背着向她，蜷缩着身体睡觉。
原来是怕她发现……
“你是不是有病？
这本来就是自然的生理现象。
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你不知道这药丸有多珍贵吗？
关键是你吃它有效啊！”
周博辰轻轻的摇头。“确实是，那是不自觉的生理现象。
可我这几年已经没有了！
我想好好的待在你和孩子身边，珍惜和你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
“可是现在身体不受控制的就会有反应。
现在我是没有什么想法……但是随着药物作用越来越强……”
“向南，保不起我就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都不用你，如果我自己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我……我都会鄙视自己！”
“你有病啊？你真的是有病，你病得不轻！
这都是哪和哪的想法！
我告诉你乖乖吃药！陈爷爷说你重金属中毒已经伤了根本。
你有病不治你等什么？”李向南觉得现在碰到了一头蠢驴。
周博辰轻轻的摇头。“我其实有点羡慕向北。
他做错了事情，能找到惩罚自己的方法，去弥补。
我呢？我能弥补什么？
我是当年后悔去执行任务了？
还是怨恨我爸对你的羞辱和逼迫。
他是我爸，我又能把他怎么样？
你的公道谁能还给你呢？
我现在有儿有女，有荣誉加身，又前途大好。
而且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的功绩不会这样被领导瞩目。
用你二哥的功勋，衡量我的荣誉。
我的远远超过他，远远的超过他！
而这份功勋的一半是因为你，是你帮了我。
没有你我做不到的。
你看我，对你什么都不用付出了！
当年我和你承诺，我会永远对你好。
我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咱们在一起什么了？
在你需要人的时候，根本你就看不到我的影子！
怎么能对你好？根本我什么都没做到！”
“其实我就不该回来。
因为一次次的回不来的人，本应该就是我！
你知道吗？
我能活着，有机会活着回来。
是多少人用他们的鲜血和生命给我铺的路！
真的，那是一个个的鲜活的生命！
如果他们，如果她，能活着回来，她可以像我一样快乐的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
可是我的战友们回不来了！
她只能托付我帮她照顾女儿！
其实他们完全可以不用把生命舍弃在异国他乡。
他们能回来的！
为了我，他们回不来了！
甚至最后连尸骨都留在异国他乡！”
“我享受的这些，应该是他们享受的！
我得到的难道还不够多吗？
有什么好东西别再给我了！”周博辰缓缓地将药瓶往外推了一推。
李向南吃惊的看着周博辰。
她那些有关心理方面的书也不是白看的。
她懂了，周博辰是在自我惩罚。
他觉得他想说的话说完了，转身想出去。
他不想面对向南，因为他说的是他最亏欠的一面。他想出去静一静。
李向南一把抓住他。“你坐下，你听我说！”
李向南组织了一下语言。“当年你觉得我喝醉了是不是？”
“其实是我的身体不胜酒力，但是我的心里明白的。
我感觉到了你的欲望和隐忍，而且我们在……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
只要我愿意，做什么不可以？”
“那天晚上你是要送我回去的，是我故意……故意挑逗你的。
才让你失控了！”
周博辰呆呆着望着向南。
“那天的事情是相互的，你有……你有想法，我也是愿意的，这是两个人的事。”
“你有任务，走的很突然。
那就去执行任务吧！”
“意外的应该就是你爸的态度，和所作所为。还有那两个女人的所作所为。”
“但答应还是不答应，主动权在我。”
“确实是我想主动放弃我们两个人的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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