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热泪从男人眼眶滴落。
顾彼易呼吸一滞，挥手就要将尖锐的刀面刺进喉咙里！
“顾彼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清冽的嗓音响起，让顾彼易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顾彼易猛地抬眸望去。
眼前的人不就是他爱到骨子里的慕怜栀吗？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慕怜栀“栀栀，你怎么又回来了。”
慕怜栀低笑，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场景下，开了个玩笑:“对啊，我走了，回来收个尸，好继承遗产。”
她一路跑了很远很远，气喘吁吁，任由倾盆大雨冲刷她的痛切心扉的躯体。
但，她的脚不听使唤。
步伐变小，跑得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
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一般，不断侵蚀着她的血肉。
她的脑海里，不断放大顾彼易的脸。
她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回来。
回来甘愿变成一只听话带着手铐的小宠物吗？
即使知道这很危险，知道自己回来，顾彼易不会再放过她。
但她还是回来了。
直到回来看到顾彼易的那一刻，她瞬间明白了。
她爱他啊。
她爱着顾彼易。
好爱好爱。
爱他，又怎么会想他死呢。
若是真的恨不得顾彼易死，上一次，她又何苦自杀呢？
能怎么办。
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了南墙依旧不回头。
前方是坟墓，顾彼易在那，她也会一步一步走向他的。
她，已无药可救。
顾彼易想死，大概她也会去陪着他吧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她和顾彼易是一类人。
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女孩看着他伤痕累累，手腕，胸口都是血。
很奇怪，这一刻，她好像又不晕血了。
慕怜栀屏住呼吸，脸色逐渐沉了下去，凶狠地瞪着男人，气得咬牙切齿:“顾彼易，刀子好玩吗？”
她上前，将他手上的匕首抢了过来，“这么喜欢划是吧，你不如给我也划上几刀，一起死算了。”
说着，慕怜栀啪的一下，将匕首甩出去。
她蹲下身，脸色阴郁又愤怒，清亮的眸子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打开医药箱，为他包扎伤口。
慕怜栀一声不吭，但她认真包扎，消毒的每一瞬间，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在诉说言不尽的话语。
顾彼易心底猛地一沉，呆愣愣地看着她包扎伤口，原本停止跳动的心再次因为她跳动起来。
他眼睛一亮，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薄唇微张，“栀栀，你……”
他才刚开口，慕怜栀就不留情面地打断她，“顾彼易，好好做人。”
慕怜栀抬起明亮圆溜的大眼睛，双眼像是盛了半片星光一般，她嘴唇一张一合，声音不急不缓:“你若是愿意改……”
她也不是不给他机会。
“我不喜欢杀人犯，不喜欢变态，不喜欢偷窥狂，不喜欢占有欲太强的，不喜欢禁锢限制我自由的，不喜欢三番四次欺骗我的，不喜欢利用我的善良利用我天真的男人。”
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而你，都占了……”
这些话，不只是说给顾彼易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自己三观不正。
顾彼易那么坏，为什么自己就是克制不住地陷进去呢。
顾彼易巴巴地望着她，似乎很委屈，声音低哑，“栀栀，我不是杀人犯。”
慕怜栀深吸一口气，不满意地再次瞪他一眼，双手叉腰训诫他:“但是你想杀张启不是吗？只是你没成功而已，杀人未遂？很光荣吗？”
顾彼易眨着秉冽的眸子，闪烁着眸光，心里真的委屈，像个孩子一样憋屈地翘起嘴巴。
是张启他自己找死。
张启也想杀他啊，他最多算自卫。
但看着女人沉沉的目光，最终，顾彼易还是低低认错，“栀栀……我知道错了。”
慕怜栀小手纠结地抓紧衣摆，直到身子蹲的半麻，才长长叹息一声，“顾彼易……现在，我的确接受不了这样的你，跟你在一起我也确实很压抑。”
顾彼易像个没要到糖的孩子，失落到极致，低垂着脑袋，“我知道了栀栀，我死就好了……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他在幻想什么呢。
栀栀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只是他不是。
他是，最坏的……
慕怜栀含着泪水，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可我不想你死，顾彼易……我爱你。”
女孩对着着男人深邃阴郁的眼眸，她欣喜地摸摸他的脑袋。
灿烂一笑。
“你说你身在地狱里，那你愿不愿意让本仙女救你呢，我们一起活在阳光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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