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接受，神给她安排的结局。
教堂周围的空间还在扩张涌动，吴德一脸有恃无恐地看着出现在广场中的玩家，
“你认为这个副本里的玩家会站在哪边？他们都不想让神降临。”
姜栖抬眸看向来人，这场游戏中最接近真相的玩家差不多都在这了。
“终于愿意出现了。”姜栖无声地笑了下，眼睛里却始终是冷的，“你要阻止我？”
最后这句话她问的是神之信使的教宗埃文。
在原本的时间线里，他们俩也算同一个阵营。
“我并不想站在你的对立面，也不会跟你兵刃相见，现实世界我不在乎，你知道的，我可以帮你离开游戏，但我不能让游戏清除数据。”埃文回应。
玩到这份上，好不容易拥有脱离现实世界的实力，突然被后台删号，谁都不愿意。
埃文他玩游戏就是为了寻找真实，接触神，晋升实力。
他和姜栖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
吴德刚才只说了一半，杀死梦境领域中的怪物会帮助梦境之神降临，而姜栖要做的事情才是游戏主宰降临的关键——
破除梦境，解除教堂底下的第一层封印。
梦境之神，游戏的主宰，诸神之战中胜利的一方，算计了他们所有人。
从上个副本开始，姜栖召唤沉睡的领主，祂短暂的苏醒又再次沉睡，
这种状态下的谢朝辞是没有掌控规则的玩家，游戏的主宰便借此机会，用这个副本封锁这具躯体，这就是古神加固封印的方法。
按照副本路线，教会的神圣典籍里藏着解除教堂下那道石门的方法。
可，游戏的主宰，为什么要跟玩家讲规则？
神在祂创造的游戏世界制定规则，这些规则从来不是限制祂们的。
弱者才必须遵守规则。
所以姜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去抢神圣典籍，这东西大概率是设计好的坑。
她不能像以往按照游戏路线去走。
“你解除银钥匙封印的进程一直在被加快，现在的你承受不住完整的空间规则，你最多破除梦境编织的第一层封印，撑不到后面。”埃文皱着眉看向姜栖。
“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不管我选择进入哪个副本，最终都会被梦境覆盖。”
姜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祂们不会给我时间，去消化空间规则，然后再走回老路，先把那些封锁着祂们敌对阵营的封印毁了。”
“我不退。”
她态度坚决，埃文给的第二个选择，她不想选。
今天谁要阻止她，谁就是敌人。
姜栖身前银钥匙显现，此时的神之造物已经没有一点灰暗的锈迹，古朴的银质藤蔓在微光中熠熠生辉。
“非得这样吗？没有别的选择了？”李意致站在商会众玩家中间。
埃文希望姜栖阻止游戏主宰降临，离开这个副本，关闭游戏与现实世界的通道，掌控游戏主城，避免游戏主宰从现实世界端清除数据。
姜栖走不了，她的三个队友已经被污染离不开梦境领域，并且她今天退了，谢朝辞的封印加固，她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下次唤醒祂。
而另一个能决定大局，推动时间线改变的人，孟明，一直没表态。
姜栖的精神力量在无数条规则线之间运转，她这具人类的身躯也快到承受极限。
“孟明老大，你的能力这么好用，游戏的主宰没理由选吴德，不选你是不是？”
姜栖侧面轻笑，她的身躯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规则和力量，此刻已经出现诡异的扭曲。
“神创造的游戏多成功，只需要给与玩家一个机会，一个渠道，就在玩家身上看到了这么多能力和可能性。”
“你是最早被神侵蚀的人，祂们通过你看到了未来的一条时间线，利用你修正走向，让未来朝着祂们想要的结果发展。”
孟明脸上的表情很淡，略显沧桑的眼神里有一丝苦笑的意味，“是，我很早就接触到了神的意志，在我发现游戏的真相的时候，黑暗尽头所有核心成员死于那个时期。”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怔住了，尤其是降临的玩家。
陈熙和曲舒站在那里，握着武器的手冷得没有知觉，他们也是近期才知道游戏，神，这些事情，难怪......
从训练战场那时候开始，他们就感觉，孟明在托孤。
他要把‘降临’给姜栖。
可如果真像姜栖说的那样，他一直按照游戏主宰的指令行事，又为什么要把‘降临’给姜栖？
是因为在神的控制下，还保留着一分自主意识吗？
孟明再次开口，“当时我还没有察觉神对我的意志的侵蚀，你带着银钥匙，权重这么高的神之造物，即使在封印中，我也不能推算得那么清楚，是神的力量。”
姜栖看着他释然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什么表情微变。
孟明提步走进姜栖的空间规则覆盖下的地界。
“我一直在压制属于祂的意志，在侵蚀中挣扎，修正时间线的同时掺了私货进去，想试试让现实世界永远存在于过去。
孟明继续说着，“也就是你现在想做的事，世界最基础的法则，时间和空间同时运转，让我们这个被游戏截取出来的现实世界和它原本的时间节点重合，这样就能保住现实世界。”
姜栖身后的空间变得漆黑，像无边无际，吸收万物的黑洞，泛着光的规则线从银钥匙里伸出，最后融入姜栖的精神力量。
她的躯体彻底溃散，又在规则线中重组。
天穹中落下的光束越来越亮，整个纯白教堂仿佛都被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台阶之下，是无数散发着腐臭的怪物尸体。
姜栖的视界以精神力量为载体，转换到无数规则线和空间之上。
整个副本世界在她眼中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她能看见组成这个世界的规则的运行，也能看到这个副本与游戏系统之间连接的法则，
还有即将通过空间封锁，降临在这个副本的游戏主宰。
以及教堂下，石门后，双眼轻闭，胸腔没有起伏，就像具冰冷的大理石雕塑的谢朝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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