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二华踏进院子里，地上虽然收拾过，但是看着院子边上放着的那些折断的木材，大概能够想象到当时的情景。
“罗珍！”二华没见到罗珍的身影，问小马，“你师母呢？”
“师父你放心，师母和小师妹有我们护着呢，在房里休息。”
“师父！”
二华正想往屋里去，老牛挡在他面前“咚”地跪下来。
“你这是干嘛？”二华一惊，伸手去扶。
“师父，你别扶他！都是他惹的祸！”小马气冲冲地说。
二华看小马的反应先是一愣，想了想还是弯下腰去扶老牛，但是他倔强地跪着不肯起来。
“你先起来和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不起来，师父，我跪着说。”
“你这……你先起来！”
“我不！”
小马站在旁边直跳脚，道：“师父，你别理他，他没脸起来，家里被砸成这样都怪他！
昨天下午好好的到街上去，他偏要逞能当好人，得罪了人，他也不看看那些是什么人，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连累师父一起受罪！”
老牛被小马一阵数落，身子抖两下，脑袋朝着泥地上怼，嗑地“哐哐”两下，小马被他吓住，闭上了嘴。
“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华还算冷静。
“师父，我昨天下午上街，就看到路边几个半大的男孩在打人，我走近一看，他们打的是个小娘鱼。
师父，那孩子就比笑笑打个五六岁，这么小一个，头发都被揪断了，脸上都是伤。最大的那个男孩，举着石头要砸她的手！”
二华拍拍他，示意他冷静，显然师父的态度让老牛没那么激动了。
“你还没说重点呢！”小马抢着说，“他上手去扯那男孩，结果他一跤摔下来头正好砸在石头上，血窟窿里流出来好些血！师父，他阿爸叫了帮人过来，一看我们这些家伙什，立马砸了个稀巴烂！后来我才打听到，原来他们家里头也做家具生意。
你就是好管闲事，那小娘鱼的事情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
老牛不回嘴，只抵着头等师父责骂。
“行了，行了，老牛也没做错，要我走过也不会不管，哪能看着五六岁的孩子被打成这样。”二华皱起眉头，“不过，老牛你这力道有点大啊，把人家孩子弄得头破血流了。”
“师父……”
“走吧，我们到人家门上去看看孩子，都是生意人，不至于多么不讲理吧。”
说着二华往外面走，小马赶紧追去，并带了一把老牛。
“去哪里呢？”罗珍从屋里出来。
“去了事啊。”二华回过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敲一遍罗珍。
“别看了，我没事，他们两个都护着我们呢，当时我也没让他们反抗，不就是几根没成型的木材嘛，人才是最重要的。”
二华连连点头说：“咳，还是你明白，没你压着他们俩肯定要和人家拼命。”
“我现在也得压着你。”罗珍说。
“为什么！”二华不明所以，“这徒弟惹的事，我不得去了结了。”
罗珍坐下来朝二华招手，白嫩绵软的手在半空中轻轻挥两下，二华竟像个孩子似的听话。
他坐到罗珍旁边，听她慢慢说：“这人刚砸过我们的东西，你现在去是找人算账吗？”
“这……”二华被问懵了，对啊，自己到底要去干嘛？
他只想着自己家里遭了罪，要去找那人，找到了之后呢？要人家赔礼道歉？要人家赔偿损失？
那么人家孩子被砸破头怎么算呢？
要不就自己赔那孩子砸破头的钱，他们赔砸坏东西的钱，总之不能让徒弟觉得师父窝囊没用。
二华想想是这个理，刚想开口，罗珍笑着看他说：“你是不是觉着在徒弟面前不能失了面子，这一趟必须去，大不了各赔各的。”
二华张大嘴巴，傻呵呵的样子逗笑了罗珍。
我的姆妈呀，罗珍当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啊！
“对，对，对！”他连说三个对，“你都说中了，咳，我以后可不敢当着你的面说谎。”
罗珍白他一眼说：“你今天先别去，那户人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底细，若是霸道不讲道理的，你们三个去了就是白吃亏。
若还算是讲理的人家，多半是因为孩子头破了一时火气上来，火气过了说不定自己来了，过两天不来你再去。
这件事情上，那男孩有错在先，我们是在理的，但也不能傻吃亏。”
二华想想觉得罗珍说得有道理，家里头也就砸了几块木头，人都没事，说明对方也不是穷凶极恶的。
他想到刚才自己开了门就要去，真是欠考虑，不经黑脸上一道红，怪不好意思的。
“罗珍……”
“嗯？”
“你可真好……”他伸过去要抓那只绵软的手。
却被她一巴掌拍掉：“徒弟都在呢！”
“在哪？在哪？”二华假模假式地左探右望。
小马反应快，拔腿就跑：“没人，没人。”老牛傻愣愣地还没搞清楚状况，被他一把拖走了。
“你看，真没人！”二华一把捏住那双滑嫩的手，手的主人象征性地挣扎一下，马上就投降了。
他又往外看看，确定老丈人不在家，黑黢黢的脸快速地在罗珍面前闪一下，一记香吻落定。
罗珍摸摸自己的脸，羞红了脸。
这事刚过去三天，果然如罗珍所说，两个陌生男人带着个男孩登门造访。
小马一看，其中一个就是那天带人来砸东西的，顿时他脑袋里鸣起警钟。
二华倒是淡定，走到门口问：“你们是？”
其中一个男人开口说：“我们今天是专门来赔不是的。”
这态度倒是出乎意料，二华不禁打量起男人来。
看上去年纪要比自己大一些，不算胖但有点儿小肚子，身上穿的是一身旧西装。
他身后的男人更年轻一点儿，倒是穿的时髦一些，头发梳得也亮，发现二华在打量他，眼神里立马充满了戒备。
“师父，就是他，就是他带人砸了我们的东西！”小马喊。
他说得那个他正是年轻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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