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指导员被这大哥整的哭笑不得：“再来两碗都行，吃完了早点儿回家吧，这两天别走远，有事儿跟你联系啊。”
光头大哥高兴的端着碗直奔孙胖子的大锅前：“师傅，手艺不错，再整一碗，我不多吃，省的影响回家吃饭。”
孙胖子看着光头大哥的将军肚，沉默的抓了一团面扔进锅里。
杨指导员也喊了一嗓子：“多下点儿，赵所跟王所还没吃呢。”
孙胖子又抓了两团儿团好的面团儿扔进去。
厨子话少，对谁都好。
面好了之后，光头大哥识趣的端着碗换张桌子。
赵建设跟王志强端着碗凑到了杨指导员跟前儿。
王志强拿眼神示意：“就这么让他走了？”
杨指导员轻声道：“让他留下才是没啥用呢。让他回去，付所安排了人去盯。
等尸检结果出来，就知道有没有嫌疑了。”
王志强听懂了。
这就是个鱼饵呗。
再等会儿面就该坨了，于是筷子一抄开始拌面。
孙胖子做的是简配版的炸酱面。
就五花肉葱油炸的酱，配上手擀面跟黄瓜丝。
对熬夜加班挺友好。
既顶饿，还不至于积食。
王志强呼噜呼噜的吃面。
心想，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
今儿居然连着吃了两次面！
这顿晚饭，陆陆续续的吃到晚上八点。
孙胖子顶不住了，围裙一拽，跟几位领导交代：“面我擀好了，都分好份了用布盖在案板上。
除了付所他们几个之外，基本都吃完了。
谁要是还想吃，开火下面就行了。
厨房不用管，明天我带着徒弟过来再收拾。
天儿也晚了，我就不陪着大家伙儿了。”
杨指导员客客气气的跟孙胖子告别：“孙师傅，今天晚上就挺感谢了，您放心先回去吧。”
王志强也赶紧伸出筷子跟孙胖子告辞。
还别说，这面劲道，炸酱喷香。
王志强自己吃了两碗。
摸着肚子去水槽边洗碗。
大家都挺自觉，没有一个把碗留在桌上的。
洗干净后，使劲儿甩了甩碗筷上的水。
看着王志强熟练的动作，杨指导员有心夸赞两句。
就被冲进餐厅的金光给打断了：“指导员，付所电话！”
杨指导员把手里的碗筷往王志强手里一塞：“我去接电话，帮忙放回去。”
王志强击鼓传花，把俩人的碗一起塞到一旁刚刷完碗的同志手中，小跑着跟上指导员。
付所不愧是分局自己人，尸检结果还没出来，就有人给提供个非正式消息。
只听电话那头，付所语气正常：“冰箱里的那具女尸，腹中有个胎儿，已经成型。
最少四到五个月了，当然具体以尸检结果为主。
这案子，估计得着重考虑下情杀了！
今天晚上就这样了，让同志们该下班下班。
明天早上让老赵去分局拿份协助调查令，我都申请完了。
去老板两口子老家对着女尸的素描排查！”
杨指导员拿着电话，把这边发现的小线索也一并汇报了上去：“拉面馆的这两口子，三十岁上下，一直没有孩子。
据那光头大哥说，连曾经怀孕的迹象也没有。
我觉着明天可以让王所也拿一份画像，去问下那大哥。
今儿一接触，感觉是个热心肠，兴许见过也有可能。”
付所下意识的复述了下：“没孩子？行吧，细节你们商量着来。火上不是留的有饭嘛，我带着几个同事回去凑合一口，你们该走走，咱们明天早上见。”
电话“卡吧”一声扣了下来。
杨指导员笑了下：“这就更有意思了。
老板娘娘一直没怀孕，那冰柜里怀孕的又是哪位？”
王志强这会儿一点儿求知欲都没有。
压力一放松，一肚子碳水催的人昏昏欲睡。
跟杨指导员告辞：“我跟同志们说声，这就下班了?”
杨指导员挥挥手，示意各回各家。
双喜路派出所各个办公室的灯渐次熄灭了。
除了值班的两位同志，其他人全部回家，养精蓄锐。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王志强不紧不慢的锁门推车，又跟门卫老韩打声招呼，交代好厨房的情况，这才往家赶。
要是早点下班，估计王志强也着急忙慌。
这不一看表，孩子肯定都睡着了，那就不着急了。
冬天天黑的早。
不到九点，派出所门口这条街上，已经人迹稀少。
目前除了王志强，就剩下街对面的小杨跟他的鸡蛋灌饼摊子。
油门一拧，骑到跟前，发现人家也是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呢。
听见摩托车响，小杨抬头挂了三分笑，一看是王志强，笑的就更开了：“可是不凑巧，就剩俩鸡蛋了。”
王志强打个嗝：“今儿不买饼，食堂今天开火了。这么晚了你还没走？”
小杨心态挺好，听见大主顾要流失，也没变脸：“有个食堂好啊，省的天天饿的抓心挠肺的只能啃俩饼子凑合。
我这饼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当饭吃。”
说话间，小摊儿就收拾得了。
伸手把竹竿上挂着的小灯泡一摘：“王所，那咱们回见吧？”
王志强也摆摆手：“行，你也早点儿回去。”
俩人客气两句，各奔东西。
小杨的三轮车改装了下，带助力的那种。
当然跟后世的电动车比着，还是笨重的多。
轻手轻脚的把车推进家属院的车棚角角上。
里面已经有老杨的三轮车停好了。
打开房门，老杨正眯眼歪在沙发上。
问儿子：“怎么说？”
小杨开着卫生间的门先洗了把脸：“派出所就是开火了，应该是能供应一日三餐的那种。”
老杨咂摸下嘴：“那行，明天早上你就去我看好的地方出摊吧，就铁道边的公交车站牌。
我看过了，有卖包子菜馍的，没有卖鸡蛋灌饼的。
正好做一波早班生意，白天再转回派出所对面，也得顾着这边的老主顾。
以后晚上过完饭点儿就回来，咱们也歇歇。”
小杨拿起来老杨给倒好的水：“行嘛，人家所里有食堂了，也省的你惦记了。”
老杨扶着沙发站起来：“我惦记啥了，我那是做生意呢，别一张饼两张饼的不当回事儿。”
“好好好，行行行，赶紧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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