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聚集
“久别重逢啊。”一万主动向荀茂这里走来，他的装束比起在南平时有所差别明显是在适应大梁这边的着装习惯。
“的确是许久未见了。”荀茂友好地回应道，然而对现在的一万，他随时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分辨着对方一言一行的用意。
当初一万给予的心浊左手法副作用十分明显，他却只字不提，当作一个隐身用的法器轻易地送给了自己。要不是现在找到了心陀，荀茂怀疑自己收到遮掩的影响而远远会损失更多记忆。
“既然你来大梁，肯定是决定好办事了。”一万朝荀茂身后的马车望了一眼，“找个地方说说吧。”
“那就听你安排了，我对阂中城还不是很熟悉。”荀茂说道，看这个情况，暂时没法让墨鑫分开行动了，他不能确保其他的坐忘道是否都在一万附近配合。
更何况，大三元之一的发财恐怕在佛骨寺这边谋划许久，他对接下来的交涉十分小心。
一万带着荀茂在城里七拐八弯，走入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前院。
从各处龙纹装饰来看，这也不是寻常人家的住处，荀茂甚至从某些精致的花纹里看出了僭越之意。
“好不好看？好看就对了。”一万小声地说道，“因为这屋子的主人，本来想当皇帝。”
“大梁皇位的争夺十分惨烈，似乎到现在情况都没安稳下来。”荀茂接上话，把马车停在角落，墨鑫从车上走下。
“据说本来有九个争夺者，各自拉帮结派，但如今没剩多少了。越是这种血肉横飞的皇权争夺战，越对咱们有利。”一万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墨鑫一番，说道，“不如介绍下这位女子。该不会是你骗来的吧？”
“更像是种合作。”荀茂说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多带一个人？”
“姬满姬诵僵持不下，而另外一位则无意争夺，只想出逃离开大梁，安度日子……”一万推开门，“巧了，这房子之前的主人就想杀姬良，结果他出局很早，后面我们运作一番，把这块盘下来了。”
一万推开大门，示意两人跟上，“还好，发老大也没这方面兴趣。不过我想，你和他肯定早就见过了。”
“在后蜀的时候。”荀茂点点头，“我这次来，也是找他有事情。”
“希望你没找错。”一万轻描淡写地说道，“大三元并不是各有一位而已，总之，目前行动最多的发老大就是他。”
扑面而来的是金银财宝落灰而发出的灰尘味道，荀茂抬起头，看见照亮大堂的并非火把，而是经过折射的太阳光，整个大堂明显经过扫荡和破坏，但依然有许多物件剩余。
越过几堆被拆烂的红木家具，踩过破损的金银龙头装饰，荀茂看到了……一个通体泛着金光的女人？
她站在一把缺了半边扶手的椅子上，背对着荀茂墨鑫一万三人。
“我赌中了。”婉转的女声响起，又渐渐变为带着激动的男声，“一万，还有最后一个赌，想来很快就能有分晓了。”
哗啦啦的铜钱声从椅背上凭空倾泻而下，将发财全身挡住后，他从中走出，“以哪个样子见诸葛渊会更有意思呢，讲讲你们的意见。”
“扮女人对他那类型恐怕没用，先说好，我不赌这个。”一万退到旁边坐下，捡起地上早已摔破的琉璃盏端详着，“本来都是好东西啊。”
“你呢？”发财看向荀茂，“在后蜀时，能和诸葛渊走那么近，有手段。”
“你和诸葛渊交过手？！”一万颇为震惊，他盯着荀茂，“怎么办到的？”
“我找到这里来就是讨论这件事。”荀茂站在墨鑫前侧，少女自马车上下来后就一言不发，即便一万偶尔旁敲侧击，她的神情也没有变化。但荀茂十分确信，墨鑫的双眼从刚才到现在中一直有暗金色的光点不时闪过。他不清楚一万和发财是否同样注意到了这点。
“还请这位小姑娘到隔壁稍做休息，虽然屋子破了些。”发财指着带有巨大窟窿的墙面，墨鑫向荀茂看了一眼，便从中穿过，珠宝碎裂的声音即刻响起。
“！”荀茂心中一沉，看到发财从手中撒出把纸钱，将在场余下三人圈到一起。
“能把姬良盯上的活法器顺走，更有意思了。”发财说道，“只是她对我们坐忘道没什么用，还碍手碍脚的。把所有举动和言语都记下来这种事，想想都别扭。说白了，你弄个心陀在身边干什么？”
“没见过，有兴趣就动手了。”荀茂回答得十分坦然，“比起心素和心浊那些，我第一次接触心陀。”
“还是聊正事吧。”发财的眼神锐利起来，“哪怕骰子给脸，今天也还是得验验你。”
暗黄色的铜钱如雨般从头顶落下，明明处在屋内，一万与荀茂都不约而同感到寒意。
“我要帮忙。”荀茂严肃地说道，“不能让诸葛渊如愿。”
发财看到他决绝的表情，反而轻松地说道，“搞清楚，本身我们就不是为了杀死诸葛渊，而是要说服他加入我们。让一个其他心蟠投靠在坐忘道门下，这是大事情。”
“就后蜀的事情来看，他绝不像会合作的样子。”荀茂直截了当，“当时上云棐和那戴面具的人都在，你却直接逃跑，没想到我会活下来吧？”
“这的确是我赌输了。怎么，你想再搏一回，赚点大的？”发财露出金牙，他的身形渐渐变瘦，化为女人模样，“赌你的白板之位如何？”
“我只是二万，并非白板。”荀茂摇头拒绝，“不如说说，你凭什么说服诸葛渊。以及这次佛骨寺的事情和红中老大有关？”
“诶呀呀呀呀——”，发财的声音越发尖利，他披在身上的铜钱都在颤动，仿佛一层鳞片，“难怪骰子这么看好，他那些话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随便说呢。”
一万见状，对荀茂解释道，“你来自他界的事情，骰子老大讲过多次，但信这话的人几乎没有。”
“本就未必真，万一只是我编出来的话呢。”荀茂说道，他对于自己穿越的事实没有怀疑，然而哪怕坐忘道的骰子对其他坐忘道讲出这个事实，也都没人信，顿时感觉想笑也笑不出来。
“总之，形式上，这回是大三元聚全了。虽然红中状态忘我，你这白板也有水分。”发财说道，“其余诸位，到时还请顺势而为。”
在他的声音中，铜钱烧为灰烬，在地上留下一个白圈。而接连不断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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