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从最初的那一刻起,从号角声划破空气,到巨龙开始俯冲的那一瞬间——战斗就已经进入了高潮。
没有控制好力道、抓空、或是砸空的巨龙,一个接一个地坠落。那不是一两只,而是一群,少说有二十多个。他们坠入水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轰鸣、嘶吼、溅起的水柱此起彼伏,如同一场灾难的交响。
原本那象征天权与荣耀的巨龙之舞,变成了一场彻底混乱的坠落芭蕾。
而巨龙就是巨龙,他们可以像擅长捕猎鱼获的鹰隼那样,优雅而致命地俯冲,去猎杀浮出海面的鲸鱼,但巨龙不是鸬鹚,可以去水底下寻找渔货。
大海本就不是巨龙擅长的领域,深蓝的广袤不是他们的天空。天空才是他们的舞台,云才是他们的疆土。坠入海中的他们,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鹰隼,被迫在异域中挣扎。
能扑腾起来,重新飞起来,就已经算是奇迹。那些勉强浮出水面的巨龙拍打着巨翼,掀起狂涛,海面一片白浪翻卷。
那景象既悲壮,又滑稽。
舰队是撤离了,但海鲜盛宴并没有。
不同于舰队,海鲜盛宴没有撤离的理由。水下作战,才是它们最擅长的领域,那是它们的王国,是它们的天空。
当然,空中战斗同样是它们最擅长的领域,谁让杜鲁奇有陆游器呢?
陆游器一旦启动,在其相应的辐射半径内,天空与水下将不再有任何区别,两者的界限被抹去,重力、空气与方向都成了笑话。
今天的洛瑟恩周围的海面下,可谓杀机四伏。
海流中有电,浪尖中藏影,整个海面仿佛化作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捕猎之网。
除了环伺的海鲜盛宴,还有一位古老的主宰。一直生活在洛瑟恩海域附近、被称为『洛瑟恩保护者』的远古海龙兽——阿玛纳,了解下?(736章)
这种庞大的海洋掠食者,是天空巨龙的近亲,是远古时代遗留至今的原始霸主。它们拥有如蛇一般修长盘结的躯体,鳞甲覆盖之下是蕴藏着爆发性力量的肌肉,四只短粗却异常有力的肢体末端生着尖锐爪钩。
阿玛纳虽然没有巨龙那样庞大的翅膀,却能以剧烈摆动身躯,在海中疾驰如电。饥饿或被激怒时,它甚至能够凭借强壮的躯体登陆陆地,追猎胆敢挑衅它的生物。
除了阿玛纳,还有『玛瑟兰之女』。
这个称呼,指的并不是正在做法的赛芮妮,而是另一只远古海龙兽,一只生活在露丝契亚大陆最南端、阿努雷尔半岛礼让岛附近的庞然巨物。
它在海岸附近捕猎鲨鱼、游泳者和小型船只。偶尔,它会加入精灵舰队,进行作战。
来自矛礁岛的柯思奎渔民曾以野蛮狩猎女神安埃斯?莱玛的名义试图猎杀它,但都失败了。在他们的文化里,崇拜是一种仪式,而猎杀是对神灵最直接的祈祷,崇敬与猎杀并不冲突。
当正牌『玛瑟兰之女』赛芮妮出现在露丝契亚大陆后,那只远古海龙兽成了她的伙伴。
于是,这只远古海龙兽也随她一同来到了洛瑟恩——带着深海的寒意与古老的杀意。
再于是,这两个大块头,成了水下力量的主力。
当巨龙砸进海里扑腾时,它们已经在暗流中潜伏、调整、锁定,随即爆发。
海水剧烈翻卷,泡沫如雪浪升腾,那是捕猎开始的信号。
在海中疾驰如电的它俩,快速接近目标。
然后……
挣扎、咆哮过后,巨龙如同泥牛入海、消逝无痕,如今海面只剩一阵轻微的波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跟在周围的海鲜盛宴,在巨龙没入海里的那一刻,便展开了攻击,展开了杀戮。
用通俗的话讲,鲨鱼闻着味儿就来了。
除了那两只远古海龙兽之外,海鲜盛宴中还有像移动堡垒一般的巨甲龟这样的大家伙。在接近目标后,骑手们或是发射鱼枪,或是只身接近龙尾,冒着被尾巴一扫就粉碎的风险,奋力将锁链固定在龙尾之上。
然后,巨甲龟们同时发力,一?!
魔蟹们随即一拥而上。
攻击?没有的,也没必要。
相比用蟹钳去徒劳地破开巨龙的防御,直接用身体压上去、堆上去、顶上去更实在。
它们层层叠叠,将巨龙往下方的海床处推、压,那是单纯到近乎残酷的策略。让巨龙沉底,让巨龙无法呼吸,让海洋去完成最后一击。
巨龙的挣扎淹被吞没在泡沫与气泡中,只剩下水下若隐若现的闷响。
完全没有道理,一点体面都没有。
与其说巨龙是被海鲜盛宴击杀的,更不如说是被活活呛死的。
堂堂天之霸主,被淹死水里,这事若传出去,不仅是屈辱,更像个冷笑话,但这事确实发生了,而且还不是个例。
一回合的功夫,一只耀星龙和一只银月龙由于体积和战术的原因沉在了海床上,四只烈阳龙中有两只也被拖了下去,剩下的两只则无力地漂浮在海面上,翅膀半张半合,宛如破碎的旗帜。
海浪托起他们的身躯,又无情地掀翻,滚烫的龙血与咸涩的海水混合,翻涌成一层赤色的薄雾。
尤其是在幻象消失后,显得格外的刺眼与狰狞。
奥苏安火龙的等级划分和称呼与埃尔辛·阿尔文红龙不一样,划分清晰却又带着仪式感。最小的是『烈阳龙』,年轻而炽烈;其上是『银月龙』,冷静而优雅;而那些最古老、最强大的,则被称作『耀星龙』。
任何一只耀星龙都足以消灭一整支军团,把蝎尾狮撕成碎片,或者把双足飞龙的头扯下来。即使面对混沌大魔,他们也会赢得胜利。
而现在,一只耀星龙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死得莫名其妙,死得……
也就是说,这一刻,梁子就已经结下来了。
这事没完,必须有个说法!
哪怕伊姆瑞克吹响的号声代表撤退,哪怕理智告诉他们该止步,巨龙们也不会调头离开。
没了猎杀目标的阿玛纳似挑衅,又似观察,将那宛如山岭的头颅浮出水面。它的双眼如两轮月亮,冰冷地注视着天空上的混乱。
那种目光,像是审判,也像是在等待什么。
随后,它缓缓潜入水下,巨大的尾鳍搅动海浪,带起一片翻腾的白沫。与此同时,远处的几只深海骥也浮出了海面,像飞鱼一样在跳跃着,接着,它们也消失在了海面下,化为无声的影子。
下一刻,两只远古海龙兽与海鲜盛宴再次动了起来,齐齐向泻湖的方向游去。
战斗虽然一开始就进入了高潮,但不是才开始嘛。
还有二阶段和战场转移呢。
黑色方舟虽然已经离开,但有一台陆游器仍部署在洛瑟恩,并且已经悄然启动。
只是,现在并不是出现在空中的最好时机。
在之前的会议安排中,海龙兽和海鲜盛宴被部署在泻湖中,没有分开部署。没有所谓的外海组或内海组,没有分派任务或方向性差异,大家都被安置在同一个区域里,宛如,不是宛如,就是,就是一场等待信号的海底盛宴。
毕竟,鬼知道,卡勒多方面会从什么方向来。但杜鲁奇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手段。
时光哨兵静静地伫立着,记录着过去与未来的微妙波动,他们不急,他们观察。于是,在最终确定巨龙来袭的方向后,那些原本部署在泻湖中的水下力量便一股脑地跑到了浩瀚洋一侧,浩浩荡荡地移动着,聚集在辉煌塔周围,围绕着这座灯塔,展开作战。
这也是贝洛达和维尔特莉在巨龙出现之后,没有随着开启的传送门离开的原因。作为高阶祭司的她俩,与同样身为高阶祭司的艾德安娜不同。
艾德安娜因为身份与职责的缘故,许多时候要在奥苏安活动,要维持表象与联系,但贝洛达与维尔特莉就不一样了。
一个是失踪的阿苏尔,一个是彻底的杜鲁奇。
她俩在查佩尤托待的时间太久了,长到贝洛达有两位伙伴,就像暮光姐妹那样。
暮光姐妹有聪慧而平和的巨鹰格温达洛尔,以及无畏而热血沸腾的森林龙塞辛-哈尔。
贝洛达则有巨鹰,以及深海骥。
阿努雷尔半岛有一处被奉为玛瑟兰圣地的岩岛,位于失魂岛的北海岸,除了圣地外,还有三只巨鹰在悬崖上筑巢,当有需要时,他们会振翅而起,响应召唤,参加作战。贝洛达的巨鹰伙伴就是其中一只,被称为『暮色』,一只强壮、迅捷、无畏的生物,眼中常年燃着落日的光。
虽然她在埃尔辛·阿尔文转了一圈,虽然她的身份复杂,背负的故事更像一场政治与信仰的混合物,但『暮色』仍然视她为伙伴。她俩依旧如往昔那样,在需要的时候进入台风的风眼,驱散风暴。
随着君临奥苏安的开启,这三只巨鹰也被召唤而来,回到了曾经的土地。此刻,他们正盘旋在四千米的高空。
然而这次,贝洛达并没有与暮色一同作战。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做不到,她不可能上一秒还在辉煌塔内,下一秒就出现在高空之中。
她必须做出抉择。
在部署方面,她与维尔特莉被分为两个计划和两个阶段,两个计划是,一个巨龙是从浩瀚洋方向来袭,另一个则是其他方向。
进入既定的计划后,第一阶段是在辉煌塔整活,维持仪式与幻象。
第二阶段则有两个选项:一个,是跟随传送门离开,去帮助赛芮妮维持天象;另一个,是跳入水下,骑乘深海骥作战。
一切都取决于巨龙从哪个方向来袭。
现在,暮色由西格琳操控,而另外两只巨鹰,则由两名来自部署到暮光要塞的海盔操控,另外,三只巨鹰全部配装了斩天舰。
而费纳芬此刻则位于水下,与贝洛达、维尔特莉、杜利亚斯、哈德里斯、德雷恩等祭司和提督们一同骑乘深海骥作战。
虽然舰队离开了,但提督们没有离开。除了还在艾里昂王国北方半岛的洛克西亚和达斯坦,除了返回阿纳海姆转运的灵魂之爪、痛苦预兆号和湮灭之塔号,其他的提督都来了。
在他们看来,这可是终极之战,是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盛宴,是神明密切注视的一刻。他们可不想错过,哪怕付出生命,也不愿抱憾终生。
与不能动、得守在暮光要塞的西格琳不同,费纳芬能到处跑。只要他给自己发布一个任务,再在之后补上一份凭空捏造的报告,谁又能质疑他?谁又敢质疑他?
三叉戟携持者的任务很多,比如深海搜查船骸、与海怪作战、强登黑方舟等等,但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寻找阳炎护符。在知道阳炎护符的确切位置后,在知道现阶段无法寻回阳炎护符后,在杜鲁奇与阿苏尔海军力量进入一股奇怪的状态后……
以至于这五十年中,他有事没事就往查佩尤托跑,久而久之,他也会骑乘深海骥了,而水下作战,本就是他的绝活。
可惜的是,三叉戟携持者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只能作为陆战队投入战斗,跟在艾斯林身旁。虽然他们精通水下作战,但真没这么多坑了,海兽的骑乘位是有限的。
杜鲁奇内部都抢破头了,可谓是八仙过海,以至于除了一些关键位置,风暴织法者教团的一些成员不得不把坑让出来,还哪有阿苏尔们的份?
费纳芬能挤进来,那是他面子大,面子大到极少亲自干预这种安排的赛芮妮都站出来发话了。
等达克乌斯回到洛瑟恩时,名额已经定下来了。面对这由好手和精锐组成的豪华阵容,面对那一双双充满求战欲与狂热信念的双眼,他能说什么?他能拒绝谁?他能否定谁?
这与政治试探完全是两码事。
再说,舰队都已经离开了,战斗肯定是要参加的,无非是水里、天空,或是陆地。
当天空上的巨龙向洛瑟恩发动进攻的同时,海龙兽与海鲜盛宴也向泻湖的方向进发。
两股力量平行,谁也不打扰谁,想打扰也打扰不了……
此刻,被盔甲裹得严严实实的沃拉克斯正坐在长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类似雪茄的烟卷,用麻布擦拭着狼牙棒的尖刺部位。
他不是精灵,而是龙裔,一只有着两米身高、胸肌如钢、肩甲似岩的龙裔。但他不能飞,也不能喷火,他只能在地上用双腿奔跑、用力量撕碎敌人。
也就是龙人……
当然无论是不能飞行、只能在地上行走的龙人,还是与龙蜥和龙魔有些相似、四足行走、同时拥有灵活前爪的龙兽,这些称呼仅仅是达克乌斯的叫法。
这两者在纳迦罗斯被统称为——『龙裔』。
『龙裔』这个词现在充满了复杂。
当能飞的龙变成人形态时,他们是龙裔;当他们变回龙形态时,他们是龙。而那些无法转换形态的、从巨龙培养器中孵化的个体,就是龙裔。
而火龙、红龙、蛮龙这些词,也很少出现。只有在必要的时候,为了进行区分,才会被提及。
在纳迦罗斯,他们有一种共同的称呼——『龙』。
沃拉克斯诞生于巨龙培养器,出生在露丝契亚大陆,是最早一批诞生的龙裔。
虽然他不能飞,与真正的龙有很大的差别,但对他而言,这根本不算什么事。
当过了懵懂期后,他接受了教育,了解巨龙的历史,知道自己从一个与石头没什么区别的龙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成了一个有名字的个体。
在活着,在呼吸着空气,这种感觉对他而言,是奇迹。
他有族群,有伙伴,能感受到世间的美好。
休假时,他能去洗浴中心享受那种被热水包裹的惬意,吃着他喜爱的食物;闲暇时,他能看各种话本消解时光。
突然,他的手停止了动作,没有眉毛的眉头紧皱着,他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很远的地方出现,随后快速靠近着。
那力量在意识深处泛起涟漪,如同梦境中被唤醒的远古记忆。
他很难用他所掌握的词汇去形容,熟悉的同时,充满了陌生;陌生的同时,又有一种格外的……亲切感?
像是某种召唤,像是血脉在呼唤。
就在他感受的同时,远处的防火门被打开了。厚重的金属门轴摩擦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沉闷、低沉,如同战鼓敲响的前一拍。
“他们来了!”
这道声音充斥在通道中,以至于原本坐在过道里的杜鲁奇和龙裔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转向防火门的方向,随后有序地动了起来。
盔甲的碰撞声、武器抽出的摩擦声、脚步在石面上的节奏,组成了一曲低沉而壮烈的前奏。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个体,而是一股凝聚的力量,一片有意识的潮流。
而这一幕,仅仅是整个城墙防御体系的一个缩影。随着巨龙的靠近,整个城防体系都动了起来。
由于攻击幻象的原因,很多巨龙的高度没有拉起来;由于从唤醒巨龙到洛瑟恩之战爆发,一共也没过了多少时间,这导致巨龙的阵型、入场顺序显得没有章法。
天空中龙影交错,混杂成乱流,咆哮声此起彼伏,像是暴风雨中被打乱节奏的乐章。
章法问题涉及到了很多原因,比如战术陷入迟滞、倒退,时间和政治原因等等。
就像某个时期,闭着眼睛都知道boSS的技能轴,知道该怎么走位、怎么应对,用特定的技能去处理。就像某个时期,精于某个英雄的使用,技能冷却、攻击距离、节奏衔接都烂熟于心。
但过了这个时期呢?几年,几十年之后呢?
一切都不一样了。
记忆变得模糊,节奏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应不再精准,连最简单的节拍都需要重新去找,甚至连游戏都早黄球子了。
就像那个经典的问题:为什么不登月了?
对幻象展开攻击时还好,因为空间够大,四艘黑色方舟和舰队近乎将海面铺满,巨龙可以通过本能,肆无忌惮的展开攻击,空间有足够的容错率,这也是他们其中一些栽进海里的原因。
托大……
而现在……城墙就那么长,飞行空间和高度都是有限的,空气层间的流动紊乱得像绞盘。
伊姆瑞克是有龙号角,但也做不到微操。
龙号角不是大只佬,哪怕大只佬来了也操控不过来,哪怕是嗓子喊破了。在新时代的时候,杜鲁奇展开过相关的试验。即使大只佬位于高处,俯瞰整片战区,也做不到操控全局,只能对一定范围内的冷蜥进行微操。
至于戴在卡利恩和提克塔托脸上的面具……
由于飞行空间和高度被压缩的原因,一些来不及爬升、也没有爬升空间的巨龙不得不从航道处通过,反正现在海门也不见了。
于是,整个战斗节奏就像呼吸一样,气体被吸入,又被吐出。而当气体被吐出时,当巨龙抵达城防体系时,战斗再度进入高潮。
位于原本航道、现在则是豁口的驻防部队率先展开了攻击,海卫们将鹰爪弩炮推到了战位上。金属滑轨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机械装置锁定的咔嗒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动作都精准得像仪式。
在海门还在时,在杜鲁奇还没来时,这些战位是用来守备航道的。而现在……这些战位上的鹰爪弩炮,对胆敢试图从豁口处通过的巨龙展开了射击。
最先冲进航道的银月龙被部署在两侧的鹰爪弩炮锁定了,谁让他是第一个进来的呢,不打他打谁?
遗憾的是,他与位于四千米高空的远亲不同,他可没有配备能抵御弩炮直射的装甲板,而且还是能抵御鹰爪弩炮直射的装甲板。
一个照面的功夫,龙背上的龙王子被钉死在龙座上,箭矢穿胸,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银月龙左边的眼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发,血与光瞬间炸开,胸膛也被两发弩矢深深没入。
接着,银月龙哀鸣着,一头栽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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