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国家栋梁，我们都是粗鄙之人，这一路上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钱先生见谅。”陶学一说，“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提。”
“他们为什么要放我走？”钱先生问陶学一。
钱先生一开始没有打算前往北方，他知道北方大多数是沦陷区。
他一个读书人，肩不能扛，又不能上阵杀鬼子，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南方要安排他去北方。
此时的钱先生还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您在南方筹集的钱，到您手中还有多少？”陶学一问。
想起筹措建设工厂的资金，钱先生就非常愤怒，筹集起来的几万美金，最后到他手中的只有几百块钱。
若是他打架的本事跟他学习的本事一样好，他一定会把那把钱给贪了的人都揍他们母亲都不认识他。
陶学一看着钱先生因为生气而一起一伏的胸口，心中冷笑。
从小到大，陶学一就生活在用钱交朋友的环境里，他深知那群人对钱的痴迷。
“如果有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地方，能够实现你心中所想，完成你心中所愿，你可愿意前往？”陶学一说。
“你想帮我实现？”钱先生问。
“不，我没这个能力，我如果有这个能力，也不至于现在还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陶学一惭愧地说。
陶学一承认，在很多方面他确实不如赵志国。
如果他有赵志国的能力，现在就不是任由陈家给摆布，相反他会摆布陈家。
“那是？”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陶学一故作神秘，“不过这一路上你要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什么意思？”
“你不会真以为单靠你身边的这几个学生就能够保护住你的安全吧？”陶学一说。
陶学一从他的警卫营挑选了十几个得力干将，昼夜不停地保护在钱先生的身边。
尽管这件事情违背了陈家的意愿，但陶学一很清楚，他做的事情肯定是对华夏有利的。
“你是说有人要杀我？是谁？”
钱先生并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对很多事情没有头绪。
“等到了北方，你会知道的，他跟我说过，你的价值能顶上中央军十个精锐师。”陶学一说，“我也想看看，你能不能创造出这个奇迹。”
陶学一其实也想知道，这一个人是如何顶得上中央军十个精锐师的。
陶学一站起身来，看着钱先生身边的几个学生：“你们真想保护好你们的老师吗？”
“付出性命，在所不惜，为了钱先生，我们宁愿牺牲一切。”
这群学生很坚定，被派往南方学习，他们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思想素质肯定过硬。
“我的兵不是万能的，尽管我很相信他们，但是有人花钱买通他们，我也无能为力。”陶学一说。
为了保护钱先生，陶学一还特意挑选的是家人不在中央军掌控之中的。
一旦某些人拿着这些人的家人做要挟，保护钱先生的人随时会变成对钱先生动手的人。
但陶学一仍旧不放心，因为他知道，军统和中统的人没有不渗透的地方。
“还请陶师长示下。”一个学生说。
陶学一走到一个学生身边，面对面看着他：“你怕吗？”
学生摇了摇头：“我不怕。”
“你的眼神在告诉我，您很怕。”
学生用眼睛瞪了回去，告诉陶学一，他没有怕。
“你的身材跟钱先生很相似，如果换上钱先生的长衫，再戴上眼镜，把头发整理一下，或许他们很难分辨出真假。”陶学一说。
用一个学生的身份代替钱先生，这才是完全之策。
“不行，坚决不行，如果真的有人要我死，我更不能让我的学生来替我死。”钱先生抗议。
“钱先生，如果您一个人真的能够顶得上中央军十个精锐师，那么你一个人就可以保护数百万华夏百姓的安全，或许不止数百万。”陶学一说，“在前进的路上，有的人是会牺牲，这不是选择的问题。”
“我不同意！”钱先生抗议。
“钱先生，您知道我是他们的人吗？我跟想杀你的人是一伙的。”陶学一说。
钱先生一愣，他看着陶学一的眼神有些害怕。
“老师，我们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学生说。
钱先生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关系竟然如此复杂，一个保护他的人竟然跟杀他的人是一伙的。
“你为什么不对我动手？”
“我受人所托，就要忠人之事，这该死的责任感，让我很疲惫。”陶学一说，“别等着我反悔。”
“我不值得你们为我这么做。”钱先生说。
“但几百万，几千万华夏百姓值得我如此做，你不是为你一个人活着，我们也不是为你一个人而死！”
陶学一心情很沉重，因为他在跟他所在的阵营反抗。
只要他杀了钱先生，陶学一的老丈人必然会在中央军老大面前说很多好话。
像他们这些手中有权力有能力的人，只想着为自己的利益在做事情。
但陶学一不同，钱先生也不同，他们都是为了更多的人而活着，不再是某个人或者是某一个小团体。
钱先生似乎被说服了，一个学生搀扶起他，将他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好好活着吧，至少让我看到你有十个精锐师的价值，否则我这趟买卖就做赔本了。”陶学一说。
陶学一心情很沉重，他有到手的富贵，也有触手可及的权力，但他却选择了一条更难走的路。
“陶师长，谢谢你，我还是想知道……”
“我说了，我是他们的人，不会告诉你真相是什么，等你到了地方之后，会有人给你解释，他很喜欢你。”陶学一说。
“他到底是谁？”
“活着，活着就知道他是谁，甘愿为你或者能为你实现心中所愿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钱先生没有说话，很多问题困扰着他，因为他还不明白自己牵扯到了一件什么样子的计划中。
“你们是我见过最好的学生。”陶学一看着这些学生，他心中很佩服。
这些学生有勇气有学识，如果能够活下来，也是这个国家的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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