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神罚
此时小渔村安静无声，平时老实木讷的渔民毫不犹豫的动手，将外乡人割喉放血，如杀鸡宰羊。
一桶桶鲜血被他们泼在墙上，洒在地上，甩上天空，在两头鱼人的歌舞声中，扭曲成怪诞的符号。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忙而不乱，仿佛演练过许多遍般，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冥冥之中，这歌舞与鲜血，似乎引起了某个存在的兴趣，隔着遥远的时空与重重的帷幕，头来视线。
鱼人兄弟发出欢呼，将身体扭成怪异模样。
既帅气，又恶心。
既亵渎，又神圣。
那是超越认知的‘美’。
他们干脆用鱼人语唱道：
“我是风暴的眷者。”
“我是毁灭的祭祀。”
鱼人兄张开手臂，自有人将各种人体器官挂在他的身上。
“狂风！”
他呼喊着。
于是狂风降临了，席卷向远海城。
鱼人第也学着兄长，让手下将各种内脏挂在身上，顿时腥臭扑鼻。
“暴雨！”
他也嘶声喊着。
于是暴雨如约而至，拍打着窗户与青石板路。
“雷霆柱、闪电雨。”
鱼人兄弟一齐怒嚎。
于是天空亮起，蜿蜒如龙。
他们双蹼紧贴，庞大的毁灭领域张开，笼罩整座远海城。
远海城也不是吃素的，早在暴雨落下时便作出反应，三阶法阵那厚实的立场，如一只巨碗，将城市倒扣其中。
任狂风如刀，冷雨刺骨，雷霆爆闪，也不动分毫。
鱼人兄弟也知，有数名大巫、数十巫师主持的三阶巫师塔，其防御强度几何。
单凭巫王，想要短时间内攻破，简直痴鱼说梦。
他们敢来，当然早有准备。
或者说，鱼人一族为了等今天这个机会，等了二百多年。
此时水流如注，仿佛天空开了个口子，连通海洋。
雨水汇聚成流，大股乌黑色的‘河流’沿着护盾流下，宛如一只巨大的章鱼，张开触手，将护盾包裹。
鱼人兄弟小心翼翼的取出半片银色的石饼，两块石饼一对，严丝合缝，闪烁白光。
也不见他们有所动作，那石饼就化作一道银光，落在巨碗的碗底。
没有声音，没有光彩，整个巨碗变得模糊，如同梦幻泡影，“啪”的碎裂。
这坐号称连巫祖都能阻挡一二的三阶法阵，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抹去’了。
鱼人兄弟兴奋的全身抽搐，这是‘神感’，这是神在喜悦。
他们可以预见，这全城近十万人被杀死，血肉与灵魂被献祭的模样了。
东凸王坐在王座上，通过天顶的投影，看着这一切。
人鱼兄弟屠杀渔村百姓时，他不动，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冷笑。
人鱼兄弟召唤出风雨雷电时，他不动，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对张曦说道：
“这就是伪王，或者说拜神祭祀的能力。”
张曦“啊”了一声，一脸茫然，这就涉及他的知识盲区了。
尽管他看过许多书，但涉及三阶的知识，显然不是区区一阶的他能获得的。
东凸王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欲望，依旧观看着鱼人兄弟那辣眼睛的‘舞蹈’。
野蛮而苍莽，带着岁月的痕迹。
直到鱼人兄弟拿出‘银石’，他才微直起身。
“终于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他对张曦解释道：
“它叫银之石，既是大门，也是钥匙，能开世间一切锁、锁的概念与延伸。”
“因为有银之石的存在，我被困在城中，寸步难出，二百多年啊，你知道这二百多年，我是怎么过的？”
张曦心中吐槽：
“酒林肉池，美女如云，天天打麻将呗。”
东凸王长舒了口气，这悬了二百多年的‘靴子’，终于落地了。
下一刻，他身化流火，出现在天空之上，出现在暴风雨的中心。
一只脸上长满章鱼触须，皮肤青黑，手持三叉戟的怪物半身虚影，由虚转实，大如山岳，俯看着身下的城市。
淡淡的神威，从祂身上发出，昭示着祂的身份。
那是如山般的巍峨，如海般的广袤，如九天高渺，如深渊无限。
当虚影出现，人鱼兄弟齐声赞美。
“圣哉，圣哉。”
“你是风暴的象征。”
“你是毁灭的本质。”
“你是海洋的暴君。”
“赞美你，伟大的风暴与毁灭之主。”
“请聆听我的祈祷。”
“请聆听我的祈愿。”
“请给予这座城市，以平等的毁灭。”
“请将狂风变为刀剑。”
“请将雨水化为强酸。”
“请将雷霆遍洒大地。”
“请将神威展示世间。”
“哦，伟大的毁灭之主。”
“哦，伟大的风暴大君。”
“哦，伟大的海洋之神。”
“请展示独属于你的神迹。”
“冰风暴·硫酸雨·雷电海。”
随着鱼人兄弟的歌舞达到最高潮，风暴与毁灭之主的‘化身’动了。
他缓缓将三叉戟举起，摆出投矛的姿势，戟尖正对身下的远海城。
神威如海，神威如狱。
所有居住在远海城的生灵，在这一刻都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不由自主的匍匐于地，眼中既有恐惧，又有欢喜。
仿佛落下的不是毁灭，而是救赎。
神罚当然不会是神的错，一定是他们做的不好，亵渎了神灵，才有如今的劫难。
既然是自己的错，当然要真心迎接死亡，这是神只给予凡人的救赎。
“拜神不如拜己，区区神只虚像，看我弹指破之。”
随着这嚣张话语在每一个生灵耳边炸响，东凸王化身大日，从更高处落下，眨眼间坠入云层，发出无量光，无穷热。
霎时间，蒸发暴雨，驱散云层，天朗气清，双日凌空。
人鱼兄弟瞪大了死鱼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天空中的红日。
“他不是去了白河城吗？”
“是啊，我亲眼看他飞过去的。”
“老大也发来信号，让俺们动手的。”
“那他是谁？”
人鱼弟指着从红日中走出，来到他们头顶的东凸王，气愤的大叫起来。
东凸王蔑视的看着相互争吵起来的人鱼兄弟，又厌恶的看了眼满地污秽的小渔村，淡淡说道：
“你们都在我身边住了二百多年了，真当我不知道吗？”
人鱼兄弟对视一眼，忽的“嘿嘿”冷笑起来：
“谁给你的勇气，出来面对我们？”
“既然你敢出来。”
“那就别回去了。”
“同为巫王，俺们兄弟会怕你个瘪三？”
“大家伙，抄家伙，上啊。”
“wA w LLLLLR wAw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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