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洛以茗原本有些出神的眼眸瞬间扫过章氏，眼底闪过一丝憎恶。
洛以蕴虽然盯着章氏问了这个问题，但是也没错过洛以茗这一丝表情变化。
她自在地捧过案上的茶盏，掀起盖子轻轻刮了刮上头的茶沫，微笑着吹了吹茶。
果然不出她所料，洛以茗最遗恨的事情，就是没能在三年前的木兰书院招生大比里一举考进，只能再熬三年再参加一次——而这次大比，也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所以一听到章氏这么夸奖章静娴，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都在说章静娴一次必中，洛以茗自然不会高兴了。
洛以茗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章静娴让她不高兴了，不管章氏是不是提前警告过，她肯定会给章静娴一些苦头吃。
而她洛以蕴，只需要祸水东引，然后坐山观虎斗，看着洛以茗和章静娴这对相亲相爱的表姐妹，自己内部先掐起来就好啦。
章氏却是个傻的，一听洛以蕴这么夸赞自己的侄女，第一反应当然是护短。
她乐呵呵地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娴姐儿是本朝少有的聪明姑娘，我哥哥嫂嫂也没少费心教养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若是她去了木兰书院的招生大比，那必然一举夺魁，很难有人能胜过她去。”
洛以蕴原本喝了口茶水，听到章氏说这话，差点笑喷出来。
章氏自己到底明不明白，她越是夸章静娴，越是往自己亲女儿洛以茗的胸口捅刀子？
林氏老太太在旁边冷眼旁观，也蹙起了眉头。
洛以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忽然起身，朝着林氏老太太告罪：“祖母，恕茗儿忽然头晕恶心，想先回去休息了。”
林氏老太太无奈地点点头，朝她挥了挥手：“回去好生歇着吧。”
林氏老太太一发话，洛以茗也不跟章氏和洛以蕴还有洛以英打招呼了，直接带着自己的丫鬟转身就走。
“茗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章氏满脸担心，想追上去关心一下自家女儿。
洛以蕴歪着脑袋，顶着十岁女孩儿的天真模样笑着说道：“二婶母不必担心，可能是刚刚被二婶母打了一巴掌，二姐姐这才有些头晕。”
她一说这话，章氏便想起了刚刚的尴尬，老脸一红，便不好意思上前追赶洛以茗去了。
“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知道你们的孝心了。”林氏老太太有话要同章氏私底下说，便直接开口赶人，“英姐儿同姜家的婚事将近，如今要筹备的事情也多。我就不多留你们姐妹两个了，你们快回去准备吧。”
林氏老太太不想留她们，其实她们也不想跟林氏老太太还有章氏多呆着。
洛以蕴和洛以英笑着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起身，朝着林氏老太太和章氏行了礼，便携手走了出去。
一见洛以蕴和洛以英走远了，章氏立马跟林氏老太太抱怨了起来：“母亲，您也见到了。这大房一直不肯借银子给我们，茗儿也越发不服管教了。我这个二太太做的……真的是难啊……”
林氏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你家茗儿发脾气，仅仅就是不服管教？”
“难道不是吗？”章氏好奇地眨眨眼，“就是觉得我这母亲开口借钱丢人，您看，方才话都没说几句就回去了，真是反了她了！”
“滚滚滚！从我院子里滚出去！”
林氏老太太实在被章氏愚不可及的样子气得不轻，指着自己的房门口让章氏赶紧滚，“蠢出生天的老王八，少在我眼前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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