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污秽消失殆尽，大地恢复一片沙海。
素霜坐在地上癫狂大笑，她突然犹如疯子般地冲向青珠，被玄淅眼疾手快地挡住。
玄淅厉声喝道：“你想死吗？”
素霜的眸光中闪过一抹阴冷，一张丑陋可怖的脸开始腐烂，而后由脸开始不断地向全身扩散，就连眼睛都变得血红一片。
“你这条贱命为什么这么硬！”
素霜的声音变得极其尖锐，吐出恶毒的话语像是一根针，刺破了人的耳膜。她的双眼里充斥着仇恨与疯狂，恶狠狠地看着青珠。
青珠不明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素霜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你以为你能活下去吗？你知道是谁想要你……”
素霜的瞳孔蓦地放大，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被掏了个巨大的血窟窿。她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是我们没看住她，给神君添麻烦了。”
青珠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女人就像是神话传说里的仙女一样，高贵典雅，却又带着淡淡的疏远，仿佛是与世隔绝的仙子。
“天守竟然自己过来了。”
胧月微笑道：“帝君视神君为知己，定不能因为无足轻重的一个人，坏了神君的心情。”
说着，胧月向青珠温柔地点了下头。现在的青珠并不认识胧月，但也是礼貌地作了回应。
“神君，她是我们帮您处理，还是您亲自来？”
素霜的眼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她的指甲划过沙地，留下一串鲜红的血痕。
不知为何，青珠的心猛地一紧。她看着素霜眼里的情绪一点点消失了，就连仇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与空洞。
“天守这样对待孔宣后人，只是为了不坏我心情？”
胧月向青珠的方向扫了一眼，“还是为了念源、昌黎的那件旧事。”
此话一出，大家都不自觉地将目光停留在了青珠身上。
“说。”云慕道。
“素霜以血肉为引，作为蛊，服入之人犹如死尸，能力修为倍增，世人不知称之为尸人病。”胧月说着一挥袖，一个女子便出现在她脚边。
胧月看着青珠说道：“姑娘应该认识吧。”
那女子仿佛被什么力量控制了一般，不情愿地抬起头来。虽然她的脸上伤痕累累，连皮肤都不完整了，但是青珠还是认出了她。
“念归。”
“我说过我叫陆怡青。”陆怡青没有看青珠。
“神君，如果您不相信，我们可以试试。”
胧月勾勾手指，眼看着素霜的血就要进入陆怡青身体，青珠喊道：“不用……了吧？”
胧月笑着将手收了回去，“素霜所行之法乃为禁忌，必遭反噬，精血神魂腐烂而亡。”
其实好像不必证明，离魂殿、刚刚的干夜以及她腐烂的皮肤，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事实。
满目琳琅的烟火里，光线和尘埃里，逆风和细雨里，将灵魂束缚的，是他人，还是自己？
青珠知道她与素霜之间应该是有仇恨的，但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对于素霜口中的隔世，对于凡人青珠来讲更是缥缈虚无。
“去吧。”云慕轻轻拉了下青珠的手。
青珠走过玄淅，走过念归，最后走过胧月。素霜的嘴在缓慢地闭合着，好像在说些什么，青珠突然很想听清楚，在几人的注视下，她蹲在了素霜的身旁。
转瞬间，青珠将手按在了素霜的脑门。
“青珠......你......不要......”
念归的声音里满是哀求，但是青珠并没有看她，一团白色的光芒从青珠的手心流入素霜的脑中。
素霜的瞳孔渐渐涣散，她伸出右手，颤抖地抓住青珠的衣角，嘴巴不断地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青珠感受着素霜的生命正在流失，光芒持续了十息左右，便暗淡下来，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一条生命。
青珠没有再多做停留，拉着云慕和玄淅迅速转身离开。
没有了束缚的念归爬到了素霜身边，泣不成声。
胧月没有上前查看，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一行渐渐离去的脚步。
......
玉京。
“帝君，素霜已经被处理掉了。”胧月恭敬地说道。
延维帝君淡漠的声音从殿中传来，“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胧月转身走到门口时，她回头望向殿中的男人。她知道他一定在看着自己。
......
汤属的孤沙中，三人身影渺小又孤寂。
“刚刚素霜和我说念源有血蛊。”
玄淅问道：“青珠，你相信她吗？”
“素霜这个人我是不相信的，但是刚刚那句话，我觉得她没骗人，她可能只是想和我做交易。”青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相信，大抵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吧，她继续说道：“她还求我杀了她。”
此时，云慕已经将青珠的手掌上的伤口处理好，他看着青珠的脸说：“我不会阻止你的决定，一切小心。”
青珠缓缓抬起头，她很开心，开心于这个世界上她多了份依靠。
只是，她不知道这份依靠早已存在。
玄淅在一边悄悄地看着青珠，他可以成为他的朋友、兄长、家人……却唯独成为不了他想成为的那个人。
最后一世吧，陪着她走完凡人的最后一世就放弃吧。玄淅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转而，玄淅笑着拿出准备好的衣衫，说道：“给，汤属是怪天气，汤属之外现在应该是寒冬。”
大家穿好了厚衣服，在云慕的带领下瞬间来到了开阳城之外。
天空中飘落着鹅毛大雪，天气格外寒冷，三人并肩站在一座山丘上，遥望着开阳城的方向。
“开阳城不是念源的国都吗，怎么这么安静。”青珠看着城楼上的灯火摇摇欲坠，不解地问。
“看来穆迟这位置坐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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