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绛启动车子后双脚将刹车和离合踩到底，右手挂好档位，放下手刹，然后眼巴巴地望着白云，“教练，下一步呢？”
“下一步啊，你左脚放松……慢慢抬脚……慢一点……好，稳住。车子是不是开始微微抖动了？这个就是车子的抖动点，你再……”白云话没没有说完，罗绛又松了点脚刹。
白云张了张嘴，没说话，看着车子平稳地从车位里溜了出去。
罗绛抿着嘴，双手配合往右打了一圈方向盘，车子开进了直线行驶的道上。
罗绛又偷偷瞟了一眼白云，见教练没说什么，于是左脚完全松开离合器，右脚踩在油门手，右手准备换档了……
“停！”白云一脚踩下了副驾驶座位下的制动踏板，他没料到罗绛会直接练科三。
其实罗绛在白云叫停的时候，双脚已经分别踩到了刹车和离合器上，只是没想到白云一下子将刹车踩到底了。
还没弄清楚自己哪里做错了，罗绛就被惯性带得往前一扑，还好她习惯不错，调整好座椅就系上了安全带，不然头早就冲到前挡风玻璃上了。
完了完了，教练要骂人了，罗绛咬着嘴唇。只希望白云不是文科生啊，不然字句不带重样的骂下去，罗绛会晕的。
“罗绛，以后自己开车了，到了抖动点就松刹车松离合是没错的。但是，科目二主要就是练习压离合器，所以你左脚要一直在抖动点再下压一点点，这样说你能听懂伐？”白云也被自己绕糊涂了。
“反正你的左脚不能松开，车速快起来了就往下压点，满了就往上抬，这个距离都只有一点点，抬多了车子容易熄火。再试一次，好，到抖动点了，离合稍微往下压一点点……松刹车，车子是不是快起来了？……对的，这时候就应该往下压离合降车速……对的，保持这个车速。”
白云带着罗绛绕着教练场压了两圈后，车上又来了两个学员，他们是一对兄妹，之前来练过两天。白云给三人排好练车顺序，每人练五圈再换人。罗绛通常坚持到第四圈脚趾头就发麻，第五圈的速度就会稍稍快一些。教练场拢共就这么大，罗绛五圈下来也不过十五分钟。
另外两人却和罗绛不一样，瘦高个的男人通常要二十分钟，罗绛表示很羡慕，男人的脚劲到底要好一点；轮到妹妹的时候，车速时快时慢，偶尔转弯方向盘打弯了会来个急转弯，偶尔离合松快了会突然熄火，罗绛就悲剧了，她晕车……
可怜罗绛坐在后排，打开车窗吹着热风，努力咽口水压下想吐的欲望，忍了三圈了还是没忍住。在妹妹第N次熄火的时候，罗绛拉开车门快速冲到围栏前，将早餐贡献给了路边的野花……
体力透支又缺乏能量的罗绛压了七八圈离合就坚持不住了，还好不是连续压，不然罗绛肯定低血糖。好不容易熬到十二点，白云宣布开饭的时候，罗绛才松了口气，下车的时候左脚都使不上劲儿了。
今天带学员来练车的不止白云一个教练，驾校没有食堂，午餐都是教练决定的。好几个教练开着带着学员去下馆子了，只有白云叫的是外卖的盒饭，每份12块。按照规矩，教练的饭钱是由学员付的，白云今天带了6个人来练车，平均下来每个人还不到2块钱。
罗绛对白云的印象又好了点，据学员朋友说，练车的时候白云都是叫外卖，菜品不错，价钱还实惠。节假日或者就餐高峰期的时候，白云还会自己去拿外卖，拿回来的盒饭里还有付款单。
学员们的饮水也是白云一手操办的，两辆教练车的后备箱都有一个大大的保温壶，白云每天早上都会烧好开水灌满。有的新学员刚来没带水杯，白云也准备了一次性杯子。
总之，学员口中的白云，虽然脾气差了点，做错事会打人之外，基本没有什么缺点，不收红包不抽烟，不要学员的一针一线，如果cctV要评年度好教练的话，学员们一定会把白云挺到榜首。
吃完饭的罗绛又有了点力气，在压离合--休息--压离合的无限循环中，罗绛终于坚持到了下午四点，训练要结束了。
罗绛离得最近，白云首先送罗绛回家。下了车，罗绛一瘸一拐的走到马路对面的西门大街，大头猫舍门口，洛桑正和大头头挨着头有说有笑。
罗绛无力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洛桑瞧见罗绛就笑了。
“绛绛，你从哪里回来啊？腿怎么了，摔跤了？我看你走路好像不对劲啊。”
“我刚练完车回来，对了洛桑，白云教练让我问你，结业考试有没有去考啊。”罗绛只好停下来说话，本来她打算回家再用微信发给洛桑的。
“坐下来歇会吧，刚开始练车是会腿疼的，压久了就习惯了。”大头起身给罗绛让座，进屋端了杯水出来。
“我哪有空去考试啊，最近网店里都忙不过来，恒盛也没空送我过去。”洛桑瘪瘪嘴，太阳那么晒，她才不想出门。再说了，前几天曾倩说要给她介绍几个做女装的厂家，她还要出趟远门呢。
“行，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今天累坏了，我先回去躺着了。”罗绛扶着凳子站起来，没想到左腿又麻了。不想在洛桑面前丢脸的罗绛用力跺跺脚，等左脚恢复知觉后又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罗绛怎么走了？我刚想和她说两只猫到时间打疫苗了。”大头依稀记得罗小七的疫苗时间，刚才特地去查了电脑记录，走出来却没见到罗绛。
“人家不走还待在你这啊，恒盛，倩倩给我介绍了几个厂家，我下个月要去义坞看看。”洛桑拉着男朋友坐下来，她的小店才刚起步，直接找厂家肯定不能像现在一样卖一件拿一件货，但是这样又能节约成本，洛桑一直拿不定主意。
“你们已经约好时间了？”大头觉得不太对劲，曾倩去哪里认识这么多厂家，通过他那个富二代男朋友的话倒是有可能。不过，大头前几天去市中心送猫，路过奢侈品店的时候，挽着富二代逛街扫货的却不是曾倩啊。
“嗯，约好了，7月底。”洛桑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去见厂商的话，一天肯定回不来，挨个应酬下来可能要花好几天，那样七夕节就不能和金恒盛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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