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清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顾凛初只觉得，从小到大他也不可避免，或主动或被迫的看过很多现场舞者的表演。
他能感受到那些舞者的技巧娴熟，舞动之美，也能理解喜欢这些的人为之追求的心情。
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不是热爱这项艺术的人。
更不是这项艺术的观众。
他看这些节目，不过就是看在眼里，叹一句不错，更不会感受到什么舞者对一支舞的情感表达。
他肤浅又没什么浪漫细胞，对什么画家在自己画作里的表达，舞者在舞蹈中的表达，只觉得，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或许是宋临西的脸是他二十八年人生里，最合他审美的一个。
顾凛初第一次能体会到宋临西在跳这首舞曲时想要表达的心情。
这是一曲荡气回肠又壮烈又不失温柔的曲谱，两个浪荡江湖的剑客，既是对手又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宋临西每一个飞旋、每一个跳跃，看起来都如此的轻盈缥缈，好似真的拥有轻功一般。
随着鼓点节奏变快，唢呐声伴着古琴骤然响起。
台上宋临西猛然一个单手翻转，长腿在半空大开一个一字马，甚至还在半空定格了两秒才落下。
衣袂飞扬，潇洒恣意。
引得台下不少人惊呼鼓掌。
一舞终了，万籁俱寂。
台下的观众都还齐刷刷地望着台上的两人。
左然的表现自然也是可圈可点，可刚才那一舞，顾凛初眼底只有宋临西一人。
随着台下静谧的几秒，顾凛初仿佛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强烈、有力。
而后，不知道是谁率先鼓起了掌。
掌声雷动，台上的宋临西和左然齐齐朝台下鞠躬，而后互相彼此长舒口气，都对刚才的表演很是满意。
不由在台上拥抱在一起。
身侧，两个女生终于是忍不住尖叫出声。
“啊啊啊啊！太特么牛了！那柔韧度、那腰腹力度、那空中定点！那大长腿！还有他们两个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受不了了，我先磕为敬！！！”
原本目光一直盯着舞台上的顾凛初，听到这话，目光凉飕飕地扫了一眼叽叽喳喳的两个女生。
骤然感觉到一丝冷空气袭来的两个女生忍不住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啊，忽然感觉有点冷。”
“可能人太多，礼堂冷气开的特别足吧。”
顾凛初冷笑：呵呵。
顾凛初给冯助理发消息：【你还在等什么？】
冯助理赶忙催促旁边的男同学上台。
男同学的一捧花送给宋临西。
宋临西没想到还会有人给自己献花。
尤其他是和左然一起表演的双人舞，男生却是上台目标明确的把花递给他的。
宋临西确定和送花的男生不认识，和对方握手道谢后，再次和左然一起朝着台下鞠躬。
只是这次鞠躬起身时，像是有什么感应一般。
宋临西目光忽地朝台下某个方位看去。
明明那里灯光昏暗，但宋临西还是一眼看到了那道早已刻进骨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宋临西眼底像是霎时间点燃了花火般，灿然明亮。
他忽然就知道了，手里的花到底是谁送的。
宋临西知道，顾凛初真想给谁送花，不管不顾直接上来，才是他的性格。
但他却还是体贴的选择找人送上来，自己不露面，就是为了避免给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
网络发达的今天，哪怕他可以花钱堵住所有媒体的嘴，也堵不住在场所有人的嘴。
他和顾少卿的事情现在学校论坛里还有人嘲讽呢。
这个时候顾凛初在过来给他送花，落在众人眼里，只会往桃色新闻上想。
到时候，对顾少卿和顾凛初两人而言，不过就是有钱人的桃色绯闻。
但对宋临西而言，只会是致命打击。
各种流言蜚语、恶意揣测只会往他身上攻击。
尽管，宋临西有过前世经历，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些言语攻击。
但这一刻，感受到顾凛初的贴心和尊重，宋临西还是不由一阵心悸。
虽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他爱的人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这么好，还是一件让人再愉悦不过的事！
宋临西看着顾凛初的方向，举起手里的捧花挥了挥。
甚至大胆的举起双臂比了个心。
这样的举动，瞬间引起台下不少女生的尖叫声。
“啊啊啊！！！我没了我没了！”
“呜呜呜老婆朝我比心了！老婆人美心善！”
“老公在旁边笑得好憨！”
旁边两个女生已经自动变成了宋临西和左然的粉丝，直接张口就喊起了宋临西老婆。
顾凛初看到宋临西对着自己比心的时候，唇角才刚刚上扬。
听到这话，上扬的唇角就很自然的凝结出一缕阴恻恻的杀气。
现在的小女生一个个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瞎喊谁老婆？
而且，老公是在喊谁？
两个女生全然没察觉顾凛初的脸色，还在兴奋个不行。
身旁忽地传来男人磁性凛冽的嗓音：“麻烦让让。”
言语虽然客气，语调却是冷得让人忍不住一抖。
两个女生齐齐看向顾凛初，上头的兴奋犹如当头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两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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