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锭刚从吴家庄回来，那边的事都料理好了，他才动身回程。
“王妃，有何吩咐？”
颜如玉拿五件夜光背心和一个望远镜给他。
银锭小眼睛瞪得溜圆：“给……给我的？”
颜如玉点点头：“背心你们几个一人一件，这衣服在夜里也能看到，会发光，看情况使用。”
银锭到底身份特殊，晚上执行任务的时候，多是需要隐藏身形。
不过，这衣裳稀奇，银锭也是爱不释手。
“王妃，这衣裳来得太及时了，宋平前两天还跟我们说，要是晚上没事，可以去西城那边帮忙，曹刺史让崔冲招不少人。”
“我们还商量着，可以过去帮忙，一来了解进度，二来帮助管理治安，尽量减少各种事件发生。”
“这衣裳，晚上穿着去正好。”
颜如玉点头：“你们商量着安排。另外，还有件事，让你们即刻去做。”
“王妃请吩咐。”
“即刻动身，去庄子上把方丈接回来，马车弄得舒服些，方丈有些不太舒服。”
银锭圆脸上笑意凝固：“方丈病了？要不要叫上曹军医一起去？”
“不必，把他带回王府即可。”
“是。”
银锭本来还想问问，望远镜怎么用，这东西应该有很多功能，不止看远处，但一听方丈身体不适，也没了心情。
赶紧出门准备马车，叫上小哥几个，一起出发。
不到一刻钟，马车备好，里面铺了被子，软软和和，还有大引枕，一些点心茶水，还有几个小手炉。
虽然现在不那么冷，但他们觉得方丈是病人，需要。
很快，几个穿着夜光背心的人，亮晶晶出城，直奔庄子上。
他们刚一走，霍长鹤也回府。
见颜如玉神色不太对，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
颜如玉也没有隐瞒：“方丈身体不太舒服，我让银锭他们几个去接了。”
“不舒服？是不是累着了？他年纪大了，还是要从注意些，这次回来，让他在府里好生歇息休养，不要再去盯着庄园那边。”
霍长鹤轻声安慰：“不会有事的，放心，需要什么药材？我派人去准备。”
颜如玉摇头：“我还没见着人，具体情况也不知道。”
霍长鹤揽住她：“方丈吉人天相，他一向做善事，种善因，不知救了多少人，积攒无数功德，不会有事的。”
颜如玉忍不住笑笑：“王爷说得对。”
她岔开话题：“云中观的情况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正要和你说，他们回来了，观主答应见面。”
“另外，他们还带回一些东西。”
霍长鹤把暗卫从道观暖房中取回来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
他把暗卫在道观中所说所做，还有听到的看到的，都一五一十说了。
颜如玉听罢，也有点意外，拿起一株草药：“他们竟然建暖房，种这些东西？”
“正是，据暗卫所言，一共有三种，样品都在这里。”
“被我们抓住的小道士，经常去申城， 据说是去找收这些东西的商人，把这些卖出去。”
“这是暗卫故意引起话题，让他们吵架对骂得知，具体情况，我们明天可以问问观主。”
吵架对骂的时候，说出的话是最真。
颜如玉闻闻这几株东西的味道：“像是药材。”
她对中医并不是特别擅长，尤其草药何止千万种，配比发生改变都会导致整个方子的药效发生变化。
“我去叫曹军医来？”
“好。”
曹军医此时正在霍仲卯家，霍仲卯身体素质不错，平时经常喝颜如玉送的果干泡的水，又经常吃方丈送的蔬菜瓜果，身体底子早就调理好。
这次是骨折，骨头接好了，就没什么大碍。
现在的精神已经好很多，每天和孙杵杵聊天。
曹军医听说霍长鹤找他，赶紧来见。
一见桌上的草药，眼睛一亮：“又有新活了？这次研究什么？”
颜如玉：“……”真是服了，他和方丈一样，一个是财迷，一个是医学迷。
“你看看，这几株药，认不认识。”
曹军医拿起来对着烛火细看，笑容退去拧上眉毛。
“认识，不过这药材的成色不怎么样啊。”他指着叶子说，“你瞧瞧，这叶子这么细，这么窄， 背面也不红，还有这杆，都没拔节。”
“这种药材要是用在方子里，药效是要打折扣的。”
“还有这个，”曹军医又看另外两株，“这也不行。”
“这是什么草药，用来治什么的？”颜如玉问。
曹军医难得能给颜如玉上课，清清嗓子说：“这三种其实用处都差不多，看怎么用，它们都是用来治疗肠胃的药。”
“其实我们关内用得不是很多，主要是关外，那些游牧部落用得多。”
“这个我知道，”霍长鹤接过话，“他们因为生活习惯的缘故，水源什么的其实都很容易受影响，又吃肉比较多，肠胃都不是很好。”
“咱们的茶叶，也是他们的必需品，这些药材也是。”
曹军医点头：“正是如此。”
“我记得父亲曾说过，几十年，关外就发生过一次大规模的疫症，好多人都肠胃不舒服，拉肚子，他们的人死伤不少。”
“不过，经过那一场，他们也吸取教训，平时也多加注意，而且一些药材也是备着的，尤其现在关内外和平，他们也会请一些中原大夫，有人也学了中原医术，像当年那种惨烈情况，也没有再发生。”
颜如玉认真听着，她虽不懂这几味药，但霍长鹤一介绍这个情况，她就明白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颜如玉捏着一株药材，“他们不惜费力做暖房，种这些药材，是为什么？等到天暖，开耕的时候再种，不也一样？”
曹军医一听这话，眼睛瞪大：“什么玩意儿？建暖房种这个？这不是傻子干的事儿吗？建暖房多少钱？这草药能卖多少钱？这不是赔本的买卖吗？”
“问题就在这里，”颜如玉说，“他们不傻，更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这其中，必有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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