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两条路
关于腓特烈的事，哪怕是在河里钓了条五斤重的鱼，也能很快在汉马城中传开。
森林海洋地图的贵族们想加入韦森公国，这一消息很快在刻意的传播下传遍汉马城。
“他们要是效忠王室多好啊！”
鲁道夫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喝了一口闷酒。
那个地方面积1.6万平方公里，曾是莱茵联盟前身的故土，如果直接效忠莱茵联盟王室，能极大加强王室的权威。
兰克伯爵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森林海洋地区贵族代表团刚汉马城的时候，他就亲自与代表团会面。
“难啊。”兰克伯爵摇了摇头，“最近三年来，韦森在那片土地上投入大量资金修建道路网，其中有几条重要的铁路干线经过那里，每年采购的农产品让所有人都赚了钱。”
“去年黑松镇被屠杀吓坏了不少人，担心迟早有一天战火会烧到自己家，所以寻求韦森的庇护。”
鲁道夫听后喝了一口酒，嘟囔道：“我也能庇护他们嘛。”
但他也知道自己只是说说而已，论钱，自己不如韦森，论军事力量，自己的口碑也不如韦森。
兰克伯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光是当年腓特烈出钱给他们修路这一条就让自己说不出话来。
人家穷的时候没见你出来，现在又屁颠屁颠跑出来说自己可以帮他们，谁信啊。
由此可以推出，腓特烈在波希米亚地区的操作也是一个套路。
但兰克伯爵能阻止吗？
如果腓特烈是别的势力，那么莱茵联盟出力阻止，有不小的可能可以成功。
但腓特烈是莱茵联盟的一员，鲁道夫上午敢挖腓特烈的墙角，莱茵联盟下午就得解散，谁都不想被盟友背后捅一刀。
兰克伯爵突然想到，当年和腓特烈谈判的时候他明确不会脱离莱茵联盟，会不会是想到了这一点？
他觉得，以腓特烈的智慧和远见，肯定有这个原因在内。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眼看着腓特烈即将成为莱茵联盟里面积最大的诸侯。
和鲁道夫相比，莱茵联盟的一众贵族大多数是兴奋的。
莱茵联盟一直在为收复易北河东岸故土做准备，此时易北河以西还有森林海洋地区没有收复，不少人担心关键时刻被人挑动从背后捅刀子。
如果这片土地纳入韦森公国，莱茵联盟后背无忧，可以全力向东。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森林海洋地区最近三年不断开垦农田正成为韦森公国重要的农产品供给地，现在汉马城周围联军就有不少粮食来自那里，如果开战，必能为大军提供大量后勤补给。
小贵族们只是把这件事当做谈资，有远见的大贵族已经意识到自己在未来的大战中胜算又增加了几分。
至于腓特烈的势力膨胀，他们是没办法阻止，更没有理由反对。
在美因茨公国和拜恩公国两系贵族的带头下，森林海洋地区的贵族代表团受到热烈欢迎，每天不是在举行宴会，就是准备下一场宴会。
腓特烈在暗中筹划许久才引导众人有这个想法，此时他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自己的庄园中。
正所谓事越大，谈判的人越少，和腓特烈谈的是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赫伯特。
赫伯特本不想做全权代表的，担心自己的身份会给谈判添麻烦。
腓特烈和他在麦田旁给农夫休息的木亭中说事。
“玛茨夫人最近身体怎么样？”
腓特烈开口就把赫伯特给吓了一跳。赫伯特知道韦森大公的各种传说，没想到他居然问起自己的母亲。
他忐忑地回答：“母亲身体很好，最近一直在拜罗城养鱼，生意还不错。”
腓特烈点了点头，赫伯特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现在的身份是腓特烈父亲麾下某位已故骑士的私生女，但不排除是腓特烈妹妹的可能，否则老弗朗茨不会不说当初陪老韦森去钓鱼的骑士是谁。
玛茨知道什么事能沾，什么事不能，所以闭口不言女儿生父的事。
腓特烈说道：“虽然你的父亲科万特骑士是在拜罗城被我杀死，但那是在战场上，我不会因此对你有什么别的看法。”
赫伯特心中一块巨石落地。
腓特烈继续说：“你们应该知道，韦森公国的政治体制和别的地方不一样。”
赫伯特点头说：“我们知道，所以我们希望保持少量军队保护自己。”
军权对贵族来说很重要，但韦森公国军队过于强势，当地贵族们反倒觉得没那么重要，保留维持自己体面的军队就行。
腓特烈对此是无所谓，说道：“这一点我原则上同意，接下来你听听我的想法。”
“首先，韦森公国目前是公国——州——城——镇四级体系，你们将会形成一个新的州。”
“在权力上，货币、军事、外交、边境、海关、铁路、航空运输事宜，以及跨州的交通、通讯、司法等事宜由公国统一管理，经济政策在大方向上由公国指导。”
赫伯特在笔记本上将这些一一记录下来，仔细看了一遍又按自己理解说了一遍，腓特烈确实理解没有错后说：“我个人觉得没有问题，相信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们研究过韦森公国的政治结构，上层建筑就是如此。
关键在于，贵族们都是土皇帝，下层权力如何分配是所有人最关心的。
接着腓特烈抛出这个时代的政治原子弹：“我将赋予公国议会立法权，州、城等各级议会拥有地方法规立法权。”
议会立法权只是自由城市才有，贵族领地的议会不过是一个上下沟通的渠道，或者是样子货，韦森公国的议会也就多了个监督权。
把立法权给议会，这在领地贵族中是前所未有的。
腓特烈继续说：“各州在教育、警察、交通等领域享自治权，地方政府可自主处理地方事务，保留对上级决策行使否决权。”
“税收上，全公国实行统一税种和指导税率，各地可按情况对税率进行调整。”
“和其它州一样，关税、特许消费税、保险税等归公国所有；遗产税、赠与税、不动产转让税、车船及飞行器税、啤酒税等归州所有；营业税、地产税和地方消费税等归城镇所有；印税、个人所得税、企业所得税和农业税等按公国42%、州42%和城镇16%共享。”
“这一切的前提是该地纳入韦森公国的行政体系，当地人员参选各级议员、参军、担任公职人员与其它地方人员一致。”
“此外还可选择遵循传统缴纳封建金和免役金，我就按传统进行管理。”
赫伯特了半个小时才想明白腓特烈所说的内容，不确定地问：“大人，您的意思是如果愿意放弃手中原有的权力就能登上韦森公国的大舞台，紧握原有权力就只能呆在自己的领地上？”
腓特烈点头说：“确实如此。”
这次谈判的核心是权力划分，那么就给两条路，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当土皇帝，还是进入韦森公国政治体系，全靠个人选择。
这是他目前所能做到的最优解，同时也是一次尝试，如果不成仁义还在，成了则是最好的示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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