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谈得出乎意料的顺利，杨主管还“热心”地教筱夏几句黑话。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你阿姨那几百克的量一个礼拜根本不够。”
筱夏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表情看不到一丝波澜。
“是啊。不单是我吴阿姨，她的闺蜜也需要。我考虑了很久，已经走到这一步，以贩养吸也不是不可以做。”
“哈哈哈，有意思。别看你年纪小，思想比我们这些人要先进的多。”
杨主管知道自己的货有问题，死了很多人，他的下线个个都吓得跑路，其中包括在爱心厨房揽客的徐强、肉联厂洗内脏的阿姨。他今天本来也打算要跑，正好碰上声称要买下他所有货的筱夏。
令他最提心吊胆的事，不是那些上门找麻烦的家属，而是被他害死的冤魂。
他必须金盆洗手。
“鬼王契约”话题在网上依旧盛行。像杨主管这种做了亏心事的人还特别迷信，害怕鬼敲门，他畏惧冤魂控制住他的身体，横死暴晒在街头，像一只被碾死的老鼠，连给他收尸的家属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不禁摸了摸戴在脖子上金灿灿的佛牌。
“杨主管，你刚刚教我的黑话，我都记住了。但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像您广泛的人脉，怎么才能知道肿瘤医院那些病友有没有需求？”
筱夏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取代杨主管的位置是假，获取到破案线索才是关键。
“你可以问问你叔呀，想找客人啊，他比你懂得多。”
筱夏回头看了眼靠墙站着的张域：“他呀，不行不行。我只想做病友的生意，还是得请教下你。”
杨主管皱眉，心想，做生意还挑客源？
他不由得怀疑筱夏是不是在给他设套子。
“小丫头啊，你知道鬼王吗？”
冷不丁突然冒出来的一句，筱夏先是一愣，回答：
“嗯，知道啊，网上都在传。”
她还知道鬼王现在在蹲局子。
这时，张域紧绷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
杨主管接着说道：“你不怕吗？”
“都是封建迷信，和我干这行有什么关系呢......”
“不不不，做生意还讲究黄道吉日。我听说啊，最近发生离奇死亡事件都和鬼王有关，你不怕自己手上沾染鲜血，半夜恶鬼前来索命？”
筱夏浅浅一笑，伪心地说道：“杨主管还真会唬人。我的货只供应给深受病痛折磨的患者，将他们解救于水火之中，怎么会是坏人呢？”
“哈哈哈，你就是他们口中说的那个什么......啊对，活菩萨。”
杨主管的心结像是被解开了，他接着说，“一开始我的想法也是和你一样，我们和医生没啥区别，都为了救人，希望看到他们的人生走得更长久一点。”
“杨主管真是个好人。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遇到过像我家阿姨需求量比较多的客户？我也不知道货到我手上好不好卖，万一砸在手上不就亏大了吗，可不可以帮我一把？”
说完，筱夏便叹了口气。
杨主管着急把自己货尽快交出去，想了想，决定供出下线。
“这个嘛，你尽管放心，肯定有人主动找你，在我这里拿货的人都是二道贩子。给你介绍几个认识。那个爱心厨房的强子，还有你在屠宰加工流水线见过面的阿姨，肉联厂批发市场的葛老板，在住院部当护工的孙姐，西门的钱保安，清洁工金老头，食堂卖包子的田大叔。”
“还有吗？整个肿瘤医院片区就这么点人？”
“额，我再想想……还有电工王哥。”
“没有医生护士吗？按道理他们比你说的那些人更了解病患的痛苦吧。”
“诶，不错哟。你这个小丫头的脑子还挺好使。不过，医生护士他们都特别谨慎，不会轻易说出来，万一被人举报了，这一辈子就完了。不像我，在阴沟里生活的老鼠，没有光照样生存。”
筱夏说道：“名誉是名誉，尽管身居高位，在金钱诱惑下挺而走险的大有人在。别说是医生，我想就算是院士也有可能。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老鼠。”
杨主管一听，乐了。
“你这话我爱听。刚刚经过你这么一提醒啊，我想起来一个人，颇有声望。”
“是谁？”
“叶成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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