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一个庄子上。
有一男一女和着风声雨声,正在屋里打的火热。
男子正是从京里偷跑出来的七皇子墨北炎,女子则是被赵澍送给了墨北炎的小妾。
也就是柳馨儿。
自纳侧妃那日,墨北炎便自觉霉运缠身。
按说,他娶了曹家的女儿,老四又被废了,本该风光恣意才是。
哪里知道,曹心兰这头刚进府,孙霖在外头就见了血。
好好的一步暗棋被废了,对方动手动到他府上来了,这是生生地将他的脸面往地上按啊!
奈何他什么也不敢做。
孙霖这一出事,直接将他小心隐藏多年的野心就这么彻底地暴露了。
老四那事,京城里也全是怀疑他蓄意报复的声音, 就连他的父皇和太子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探究。
短短几日,他苦心孤诣多年的筹谋便毁于一旦。
安插在禁军里的人,被连根拔起。
就连他母妃在父皇那儿都没讨着好,甚至被父皇下了禁足令。
他知道,这是他父皇对他们娘俩的警告。
若不是他大义凛然地表示自己与孙霖清清白白,也绝不会对老四做那样的事,甚至及时自请禁足,摆足了态度,给够了大理寺的调查时间,估摸着他父皇就要将他驱逐到封地里去了。
这他哪里能甘心?
因着这诸多不顺,他已经在王府里闷了好几日了。
前两日,他在花楼里认识的几个朋友邀着他到外边的庄子小住两日,还说什么给他准备了惊喜。
哪里知道,竟会是柳馨儿。
前些日子,墨北珩与谢绾绾和离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他一度以为,墨北珩是脑子进水了,居然傻的要丢了谢绾绾这个聚宝盆,去捡有一无所有的烂桃花。
哪里知道,事情竟拐了个弯,柳馨儿居然被赵澍开了苞。
一想到,这是墨北珩想要却都得不到的女人,墨北炎心头一片火热。
做王妃嘛,柳馨儿是不够格,要过来玩玩倒是可以。
墨北珩要是知道,他心尖上的女人,竟被赵澍送到了他榻上辗转承欢,估计脸都要气绿了吧?
比起当一个被清平郡主派人时时看着的赵家小妾,攀上皇七子明显更有前程,所以,在赵澍打算将她送给墨北炎的时候,她便知道,要想法子抓紧墨北炎这个靠山。
为此,她不惜与赵澍商量,找了老鸨和花娘教她。
正因为这个,墨北炎越发食髓知味,终日流连在外头这个庄子上与柳馨儿厮混,丝毫不知道,他与柳馨儿的一举一动都在永瑞帝的监控下。
孙霖被废一事,暴露的不仅仅是墨北炎的野心,还有禁军队伍里的许多弊病。
永瑞帝正着人暗中一一清查呢。
有了墨北炎这一遭,在京的皇子们全都如履薄冰。
永瑞帝对谁都起了极重的疑心,已经在暗戳戳地着手安排让他的儿子们赶紧娶了王妃,然后滚回封地里去,就连墨北珩,都莫名地上了永瑞帝‘催婚’的名单。
不过,墨北珩的情况,却又是稍稍有些不同的。
****
四月中旬的某一日。
墨北珩被永瑞帝急召,入宫却见太极殿内一片狼藉,而永瑞帝则坐在案桌上憋着张通红的老脸,直喘粗气。
约莫半个时辰前。
他用过午膳后,闲着无事,又没什么睡意,便随手翻了翻桌上寥寥无几杵在那儿的折子。
哪曾想,不翻还好!
这一翻,差点没把他气得厥过去。
太监总管王钦原本在一边伺候着,见永瑞帝手中攥着折子,气的浑身颤抖,手中青筋直冒,王钦暗暗心惊,正要上前安抚两句,还没走近呢,永瑞帝手中的折子猛地被折弯了。
紧接着便是他一脚往桌椅上踹过去,东西哗啦啦地落了一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王钦心里被吓得直突突,暗暗地哀嚎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他硬着头皮喊:“陛,陛下,气大伤身,有什么事,您……”
“把那混账给朕叫回宫里来,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永瑞帝没空听他叨叨,气急败坏地吩咐。
王钦愣了愣,刚要问永瑞帝要召见谁。
话未出口,突然反应过来,能让永瑞帝生这么大气,还以混账相称的,好像就只有瑞靖王殿下一个来着,这殿下是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哦?
不过,他还是小心地确认了一下:“陛下,是要召瑞靖王殿下入宫吗?”
永瑞帝恶狠狠地瞪着他,粗声粗气地低吼:“不是他还有谁?”
王钦怯懦着,忙地唤人去找墨北珩了。
哪知,他压根不在王府,生生又耽搁了些时间,才将他从熙园里找了出来,接到宫里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但很显然,永瑞帝的气并没有缓下来。
王钦将人引进屋里后,看了下永瑞帝的神色,识趣地带着人退了出去,顺道关上了太极殿的大门。
他狠狠地瞪着案桌下边不远处,老神在在,只随意行了个礼便一言不发的墨北珩,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回京这才几天?成日不干人事,把你老子的脸都给丢尽了!”
话落,他气急地将折子往他身上一丢,墨北珩伸手,将东西堪堪接住。
墨北珩笑眯眯地问:“老头子,儿臣又哪里碍了您的眼了?”
他装的一脸无辜,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但其实,他清楚地知道永瑞帝在气什么,王府里这些时日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又有墨北炎那些事,老头子还不知道在他王府里安插了多少眼线呢。
不过,老头子召他入宫的时间倒还早了两日,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永瑞帝指着他方才接住的折子:“你自己看。”
墨北珩挑眉,虽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还是很认真地看着折子上那些编排他的话。
不得不说,言辞间还挺犀利。
白瞎了这么好的笔头,去给绾绾写话本子多好啊!
看完,他面无表情地啧了两声,咧着嘴笑了笑:“老头子,你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年纪一大把的,就不能稳重点,多大点事儿啊!”
“……”
永瑞帝被气到几乎失语,他恼怒地瞪了墨北珩一眼:“你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什么,黎瑾月勾搭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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