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漫漫春日佳人醒（二）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飞雪就已经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端了上来。
苏夫人接过燕窝粥，“来，这是新熬的燕窝粥，娘喂你喝。”她边说边用汤匙舀了一勺送到苏呦呦嘴边。苏呦呦感觉似乎昏睡了很久，肚子确实也有些饿了，便就着汤匙吃了一口，然后又是一口。苏夫人见她似乎胃口不错，顿时眉心舒展，细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喂她吃完了一整碗燕窝粥。
“再来一碗可好？”苏夫人看了一眼见了底的空碗，一脸期待似乎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或是再来一些糕点如何？你最喜欢的桃花酥或者绿豆饼，还是鸡蛋羹？”
这明显的关切让苏呦呦不由地心中一暖，她笑着摇了摇头，娇嗔道，“娘，女儿已经吃了整整一碗粥了，哪里还吃得下呀？您不会想让女儿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吧？”
苏夫人听她这么一说，也跟着笑了起来，“也对也对，是为娘糊涂了。你才刚醒，也不适宜吃太多。你，你还是先躺下休息吧。娘就先下去，不打扰你休息了。”
“嗯，好。娘，您先去忙吧。”苏呦呦没多作挽留，只乖巧地点了点头，对这个娘亲她虽感到有些熟悉但总归还是陌生的，她还需要些时日去适应。
“那呦呦好好休息，这几日身子虚，先不要随意下床走动。”
“我晓得的，娘，您别担心。”
“好孩子，这次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苏夫人神情复杂地拍了拍苏呦呦的手，随即起身对冰尘和飞雪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照顾小姐，不得有半点差池。”
“是，夫人！”冰尘、飞雪齐声恭敬答道。
苏夫人点了点头又细细交代了几句才转身离开，屋内只剩下冰尘和飞雪两名贴身婢女。
“小姐，奴婢扶您躺下吧。”冰尘走上前欲伸手去扶苏呦呦。
“不必了，冰尘，我估摸着已经躺了几日，还是坐着吧，坐着比躺着舒服些。”苏呦呦笑道，“你们也坐下吧，陪我说说话。”
“奴，奴婢还是站着吧，”冰尘语气有些拘谨，“小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奴婢定然事无巨细一一告知。”
“这样啊，也行，你们想站着就站着吧，”苏呦呦也不强求，看着冰尘问道，“你叫冰尘对吗？你是几岁跟在我身边的？”
“奴婢，奴婢是从小就跟着小姐的，约莫三，三岁吧。”冰尘想了想，略带谨慎地答道。
“那你呢？”苏呦呦看向一旁名叫飞雪的婢女，只见她约莫比冰尘年长一两岁，身材高挑，面容姣好，面上表情却是淡淡的，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五岁。”飞雪答道，语气淡淡，言简意赅。
苏呦呦不由地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丫头真是怪得很，怎么看都不像是伺候人的婢女。
“哦，这么说来，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呀，”苏呦呦笑道，“那你们说说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小姐，小姐聪明绝顶，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冰尘想了想，恭敬地答道。
“聪明绝顶？貌美如花？哈哈哈，冰尘，你可真有趣。”苏呦呦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被她这么一笑，冰尘圆圆的脸蛋有些发红，瓮声瓮气地问道，“小姐，有……有什么不对吗？”
见她脸红，苏呦呦强忍住笑意，轻咳一声，说道，“没什么不对，小尘儿。我叫你小尘儿可好？我总觉得这个称呼适合你，我之前是不是也这么叫你的？你也别这么拘谨，小姐我不为难你了。”
冰尘傻愣愣地点了点头。苏呦呦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心中的戒心也渐渐松了许多。
“小尘儿，你说说看，苏府位于什么位置，府中都有些什么人？”苏呦呦接着问道。
“咱们苏府位于逍遥城的西南面，府中主子只有老爷，夫人和小姐您。”
“哦？人员倒是简单，”苏呦呦低喃道，“今日怎么不见老爷？咱们老爷是做什么的？”
“老爷，老爷常年在外经商，很少在府中。”
“原来如此，那逍遥城位于什么地方，离皇城远吗？”
“皇城？什么皇城？奴婢不知。奴婢从小就在逍遥城长大，从未出过这逍遥城，奴婢只知道逍遥城，不知道其他地方。”冰尘似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也不知道吗？”苏呦呦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直直站着默默不语的飞雪，略带探究地问道。
飞雪似怔愣了一下，片刻后才答了一句：“奴婢不知。”
苏呦呦微微蹙眉，点了点头，没再往下问，只是低头看着拔步床前浅黄色的纱幔，若有所思。过了许久，她才抬头，淡淡笑道，“你们先下去，我有些累了，想躺着休息片刻。”
“是。”冰尘闻言似乎松了口气，轻轻上前扶着她躺下，然后和飞雪一起放下纱幔，恭敬地退了出去。
许是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还是因为方才问话耗费了心力，总之苏呦呦这一睡就是一整日。
是夜，整个苏府笼罩在一片朦胧夜色之中，清风苑中烛光昏暗，苏呦呦仍在睡梦中一直未醒。苏府西边的如意阁此刻灯火通明，此处是苏家老爷和夫人的住所。此刻苏夫人正坐在书案旁就着烛火细细看着手中的信件，她的跟前跪着一名男子，一身黑色夜行衣，头上戴着黑色头巾，蒙着面，似乎是与这黑暗夜色融为一体，不细看倒难教人发觉。
苏夫人看完信，轻轻叹了口气，看着跪着的男子，低声问道，“除了这信，主子可还教你传什么话？”
男子恭敬答道，“主子今日收到您传去的消息，甚是欣喜，本欲即刻赶来，奈何要事缠身。具体安排，主子已在信中详述。主子只让属下代为转告，请您务必一切，以她为先。”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转告主子，请他安心。”
“是。”男子说完，转身一跃，飞出门外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苏夫人没有抬头，仍是坐在书案旁，盯着手中的信，久久不语，神色中带着一丝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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