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搭上左兰亭的手走下板凳，席亦安坐回沙发，指尖轻点桌面：
“这个世界围绕着男女主而展开，只要男女主存在，世界就不会崩塌。”
“如果世界不崩塌，你大概率会继续轮回。如果世界崩塌，我会被判定任务失败。”
就当下逻辑而言，席亦安和左兰亭面对的是一条一眼望到尽头的死胡同。
说到这席亦安停顿片刻，她抬眸对上左兰亭的目光，狐狸眼狡黠含笑，眉目中皆是桀骜：
“但位面规则没有规定，男主只能是冷霆渊。”
虽然席亦安不能手刃冷霆渊，身为反派的左兰亭也不能改变主角的命运轨迹，但若是冷霆渊自己放弃生命呢？
自出现在这个世界后，席亦安就在揣摩主系统的意图。
位面需要男女主的存在，且男女主不会被书中任何Npc所杀。
但系统下达的两条主线任务之一却是报仇雪恨。
对于原女主来说，仇恨最大的无疑是冷霆渊。
想要让冷霆渊血债血偿的同时保证位面不会崩塌，唯一选择就是更改男主人选。
席亦安有询问过小白，位面到底是如何判定男主的存在？
小白的回答很简单：
【有钱有权有颜，与女主关系融洽。】
察觉到席亦安的想法，小白在自己权限范围内提醒道：
【如果“冷霆渊”选择自杀，或他放弃“冷霆渊”这个名字，那么位面将重新选择男主。】
也就是说，如果冷霆渊假死或自杀，男主位空缺，位面将自行选择位面中最符合男主设定的角色成为男主。
席亦安看着面前这张出尘绝世的盛世美颜，越发坚信自己的选择。
尤其是男主标准中这最后一条，比起冷霆渊，席亦安自认为自己已经跟左兰亭建立了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
男主什么的，反派来当也不是不行。
被席亦安的目光盯得发毛，左兰亭轻咳一声拢起了衣襟，提醒道：
“过去轮回中我曾尝试过，但冷霆渊被某种不知名的超自然力量所保护，任何对他有害的行为都无法实现。”
在过去无数次轮回中，左兰亭曾尝试摧毁冷霆渊的商业帝国，但不是他部署的势力被陨石砸毁，就是他手下的心腹莫名暴毙。
到最后左兰亭索性放弃步步筹谋，选择直接结果冷霆渊的性命。
但不论他如何计划，雇佣多少杀手，每到最后关头冷霆渊都能死里逃生。
也是从那时起，左兰亭才发现冷霆渊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就如同阵眼对于阵法的存在，自己想要脱离轮回大概率要消灭冷霆渊。
“那是因为你作为反派，被主角打败成就他的无上霸业是原书设定。”
戳了块西瓜丢进嘴里，席亦安抱着左兰亭切好的果盘嚼嚼嚼。
“虽然书中女主、反派无法杀死男主，但我们可以换个角度，如果男主自己选择死亡呢？”
闻言左兰亭眼中薄雾散去，显露出秋水明光的凛冽。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江新市郊棚户区中，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敲响了其中一扇门。
几声响后，门内传来脚步声，不消片刻大门打开，一张布满沟壑的黝黑脸庞出现在手电筒的微光里。
看见来人，她惊喜地想说些什么。但见门外女人摇了摇头，她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小心探出身子确认四周无可疑人员后才将人引进家中。
一进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香火味。
在这个不到二十平方却客厅、厨房、卧室、餐厅四合一的空间里，龚鹤一眼就看见了桌上那张黑白照。
照片上的女孩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面对镜头她笑容有些羞涩，可能是因为很少拍照。
照片下燃着香的香炉是生锈掉漆的饼干盒，一旁摆了几个橘子就算是香案。
虽然物品简陋，但从屋内破旧的陈设和弥漫霉味的墙面能看出，这明显已经是先前那个开门的妇人能给出的最好的贡品。
“龚教授，您吃晚饭了吗？我这里也没什么别的吃的，要不我去给您下碗面……”
自龚鹤进屋，女人就搓着手热情招待着，仿佛见到救世主似的激动。
阻止了女人烧水煮面的动作，龚鹤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省级司法鉴定中心已经确认介入了，欢欢的事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女人看不懂文件上复杂的数据和专业化的词汇，但看到姓名栏里“吴欢”这两个字时，她再也撑不住脸上的笑容，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淌过脸颊，泣不成声道：
“谢谢您龚教授，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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