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林辉，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
玄木斋的人都愣了一下：“鸠村长？你这是从哪里冒了出来的？怎么进来也不打声招呼？”
“我是来给徐云、李海和木清送通知书的，你们去通神中学的报名成功了！
对了，刚刚无意间听到你们的谈话，我觉得林辉的看法太悲观了。
想当年我也是在学术界和教育界人任过职。当年我们玄界可谓是一穷二白啊，现在不也是越过越好嘛，而且玄界对学术和教育的投资可是不小的啊。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就像是玄木山一个样，有阴面，也有阳面，你可不能总往阴面看，而忽略了阳面不是？这个世界上也有发光发热的人……
回想我们年轻那一阵，异界的科技发达到称霸整个世界，而从我们玄界去异界留学的钱森森，在各种威逼利诱之下，依然选择回到玄界，建设玄界啊。
我们玄界现在是缺少人才啊，就需要你们这些负责人的老师、学校来培养优秀的人才！你们可要加油啊！”
林辉站起身来：“鸠村长，这些事情我们在学校的教育研讨会上都讨论了很久了，我们讨论过有关人才流失的问题、科学创新的问题和长远发展的问题。
钱森森前辈确实令人值得敬佩，可是艾鹰斯坦、霍小金、牛顿顿、梅西西和西罗罗已经打算离开玄界，前往异界发展的消息可不是假的啊……这已经成为玄界的新闻了……
艾鹰斯坦说我们的科技落后于异界，不是因为没有人才。他认为玄界人才济济，可惜人才在一味的讲求服从之下，不敢提出疑问和质疑，没有疑问和质疑便不会有创新，也便使这些‘人才’变成了‘奴才’……可谓是吾爱真理，但吾更爱吾师……
艾鹰斯坦等人发表了很多批判的言论，给公众带来了很多思考：
有的民众认为他们心中无家国情怀，总是抱怨，有能力的人想的是如何解决各种不足，没有能力的人才想到跑路……这些无能的人以不堪忍受为借口，大肆批判，好像就可以心安理得，显得自己高尚……这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走就走吧……现在的年轻人真不靠谱……
也有人认为不可同日而语，就是这种把问题甩开，把矛盾直接丢在这些年轻人身上，说这些人怎么样怎么样的思潮多了，才有这么多人离开……多检讨自己，别动不动扣帽子……
还有人认为，那些享乐主义、利己主义的人，有了一点点成绩就群魔乱舞，搞得环境乌烟瘴气，假大空，不要一出问题就开始说是年轻人，这是双方的问题，为什么留不住人才，不要掩耳盗铃，一些人拼命工作，一些当权人拼命而且不择手段为自己赚钱，凭什么？
还有的人认为是环境变了，认为腐败的环境是最大的根源，大环境影响小环境，大环境出现问题的时候，小环境也便随着相应的变化……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公……从而导致价值观变了，一切向钱看改变了几代人，意识形态阵地丢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现在玄界内的教育、官府，形式主义大过于内容……
有人开始批判，这些人没有坚定的信仰，以前老前辈回来时备受尊崇，那时候的人心中有家国，现在的人心中只有自己。心中只有自己，可逃避有私利，心中有民族国家，一切都不在话下……
也有的人反驳，探问信仰的来源。认为教育和洗脑灌输的信仰只是短暂的，长久的信仰来自于每个个体自我内心的认同和追求，信念指引方向，如果好名声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信仰？信仰不是教条，信仰就和人一样，都是环境的产物，人与物都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一味地拿先辈精神强套当下，却对当下的环境视而不见，这本身就不科学，人的高级信仰需要很多东西来滋养，并不只是物质一个维度的。
还有人强调要讲客观实际，要辩证地看待问题……
我现在头痛欲裂，脑子有点乱，可能已经语无伦次了，鸠村长，木仙人，为什么会这样？我们的学校，培养什么样的学生？这是不是值得我们好好地探讨和反思？……
如果我们是无情的，冷漠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学生不当学生，而是当作‘工具’来‘利用’？那么这样成长起来的学生，会是什么样呢？
他们辛辛苦苦长大，我们辛辛苦苦培养，从校园中走出的那些志存高远的人，一茬接着一茬被社会的砍刀拦腰斩断，并被改造成了新的砍刀，对下一波志存高远的人进行收割……难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循环吗？
如果我们一代代人都是这样，从理想，到理想与事实的冲突，再到理想的破灭，没有改革或改良，便向事实投降，被社会腐化，如此循环，那我们的教育又有什么意义呢？”
鸠村长坐下身来：“林辉啊，你是一个能够发现问题的人。
发现问题的人会遇到多种对待，就比如，一种人不喜欢你发现问题，明明过得好好的，你干嘛戳我的痛处？第二种人认为你只是发现问题，你干嘛不去解决问题？还有的人认为发现问题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积极的看待，我们大家一起来解决问题。
你看，问题只是在提出阶段，就会有很多不同的意见，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各有志，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这个世界就会分化出多种多样的、甚至互相无法理解的思考，这些思考背后都代表了不同的利益和势力，这可是个烂摊子……
在我看来，稳定高于一切，就像你说的‘服从、质疑和创新’的问题，服从有利于现有的稳定，而质疑和创新，或者说是改革、改良或改变，虽然有利于对稳定体系的改进，有可能让这个体系更稳定、健全、健康，但同时也可能带来一定的风险。
这个世界设计的精妙之处在于，你看到的所有独立的事物，都是联动交叉在一起的，你改变了一处，便会影响到另一处，很多事情牵一发动全身。
作为管理者需要耐心谨慎，了解其中的联动规律后，再做出调整，否则不知在哪处就会突然蹦出更大的篓子……
而且需要强调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完美的政策，就像你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满意一样，只有相对而言的最优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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