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小缝看出去，远远的就能看到刚才那个深坑，此刻已经有高达二十根的‘发丝’延伸了过来。
每一根发丝的顶端都有着一张脸孔，此刻，那些脸孔围在被砍掉脑袋的同类旁边，大声的争论起来：“有东西潜进来了，能一刀砍掉它的脑袋，却什么影像都没有留下，可能是敌人速度太快，它连敌人的样子都没看到。”
“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快的速度，又能一刀砍掉它的脑袋？是厄运之蛇吗？”另一根发丝说到。
“有可能，厄运之蛇盘踞在这片虚空已经很久了，还养了这么多附庸种族，不可能就这样逃走的，大家小心点，不要落单了。”另一根粗了一圈的‘发丝’大声说到。
“是！”其余的小号发丝立刻应到，看来这些发丝也是有森严的等级，越粗的等级显然越高。
安东尼此刻的意念也投映在安格身上，跟奈格里斯挤到一起，忍不住问到：“它们为什么要说话？没有别的沟通方式吗？”
不死生物可以直接用灵魂来沟通，甚至直接能把看到的东西，用灵魂传送过去，图文并茂，可比用嘴巴沟通高效多了。
这些沙耶连‘脚’都长到一起，却用这么原始的交流方式，真是奇怪。
“不知道啊。”奈格里斯说到，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所有的信息都是从德罗萨那里得到的。
就在这时，为首的那个沙耶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其余的沙耶立刻窜了出去，每个抱起一个智慧生物，双方的脸保持在同一个高度，脸对着脸。
无论是人类还是地精，原本都沉浸在幻境里，脸上都是快乐的傻笑，也不知道在经历什么美好的幻境。
可是这些沙耶抱起他们后，智慧生物们慢慢的从幻境里清醒过来，目光变得清明，然后逐渐看清楚面前的东西。
本来可能在幻境里跟心爱的人亲吻或者干点别的事情，然后突然心爱的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恐怖的脸，所有人都被吓得发出了这辈子最凄厉的尖叫。
强烈的恐惧化成一道道黑气，直接被这些沙耶吸收，直到最后一丝恐惧也被吸干，然后沙耶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咬到智慧生物的身上。
奈格里斯看得心惊肉跳，敢情沙耶是这样进食的，先把人吓得魂都散了，然后吸食这些强烈的意念，再把血肉啃噬一空，剩下一副骨架，奈格里斯知道那些新鲜的骨架是怎么来的了。
啃完四周那些智慧生物，又把失去脑袋的同类身体啃噬一空，还把地上的残渣也舔食干食，最后这些沙耶三三两两的散了开去。
“吃得好干净啊，连掉在地上的都不放过，结合那个马科尔的说法，这些沙耶难道也缺食物？“安东尼突然说到。
“不可能吧，缺食物还养这么多地精人类？”奈格里斯说到。
“可能它们更缺‘恐惧’，就好像你们巨龙要吃小肥羊，所以先用草去喂羊，三十斤草才转养出一斤羊肉，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吃三十斤草？”安东尼打了个比喻。
奈格里斯说到：“消化不了，草的纤维太粗太长，我们巨龙的肠道太短，消化不了。”
“所以食物可能不补充它们的力量，它们的力量来源于恐惧，但却可以补充别的东西。”安东尼说到。
就这样，安格在骨堆里小心开路，悄悄游走，很快就找到了‘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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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耶们的‘脚’下那个缺掉一大块的地方，安格看到了一丛丛的毛发中，长出了一个个肉卵。
卵的表面不是那种硬壳，而是软的肉膜，不断的鼓胀着，直到成熟的那一刻，然后破掉，里面掉出一个智慧生物。
“天啊，这些地精人类就是它们这样培育出来的？为什么？吃掉一批培育一批？这不是浪费吗？剩下一堆骨头，为什么要这么做？”奈格里斯不解的说到。
“会不会是因为吸食恐惧后，这些人就废了？”安东尼猜测到。
有可能，一个人的精神是有极限的，过度的恐惧导致精神崩溃，这个人就废了，他就无法产生任何信念，只能产生混乱的念头。
安息之宫里，德罗萨也证实了这个猜测，沙耶们培育出智慧生物，给他们灌输固定的记忆。
比如马科尔，如果刚才他被吃掉，那用不了多久，新培育出的一个地精就会被灌输马科尔的记忆，同样叫马科尔，同样是飞艇驾驶员，同样会有一些关于神国的美好记忆，然后继续派出去工作。
在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他就能产生信念的力量，按照放假的规律，大概是十一个月后，就能召回去收割了。
“好残忍的办法啊，用灌输记忆的方式，造就大量心智成熟的智慧生物，快速收割，这样就可以用最少的材料，生产出最多的‘恐惧’，不能让这些怪物去到主位面，否则它会把整个位面所有生物都变材料。”安东尼语气沉重的说到。
德罗萨好整以暇的退到一边，没有再说话，那可是一个古神啊，你们靠什么拦下它呢？如果是自己的话，碰到恶梦沙耶，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跑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安格，小天使更是用力拍起自己的胸脯：“嗷！”
安格摇摇头，说到：“我要，累死它。”
累死它？怎么累死它？
奈格里斯和安东尼第一时间投映到安格的身上，只见地底骨堆深处，安格轻轻的跺着脚，与此同时，伸手往身前一抹，一排排的幽魂被他抹了出来。
这些幽魂一出现，就顺着骨骼之间的空隙往四面八方钻去，聚拢四周浓郁的死亡气息，迅速壮大起来。
以安格的实力，这种幽魂的施放并不困难，每秒三十几个，产生的波动甚至很轻微。
消耗的灵魂能量就直接通过四周浓郁到极致的死息来补充。
看到他这架势，奈格里斯忍不住问到：“你该不会是想用这里的死亡气息和骸骨，硬生生把那些沙耶累死吧？”
安格点点头：“半死也行。”
轰隆隆隆隆……整个大地颤动了起来，这样的动静，那些沙耶再迟钝也该发现了，大量的发丝往这里飘来。
这个位面太大了，虽然比不上主位面，但绝对比安息深渊要大，而且是圆球型的，表面积绝对是安息深渊的数倍以上。
加上主要精力集中在厄运之蛇那边，沙耶们根本无法监控整个位面，等它们的延伸到这里的时候，只看到一具具骷髅从地上爬了起来，仿佛一张地毯一样，在大地上涌动。
“不……不……不死主宰！
”看到这一幕的沙耶们，内心隐藏的恐怖记忆突然涌了起来，这些靠吸食别人恐惧来壮大的怪物，自己却发出了恐惧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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